裴清砚听出她的声音软绵绵的,有气无力,他赶忙问:“怎么跑哪去了?你等等,我马上过来。”
木时站在原地等裴清砚,她瞄了瞄闭眼躺在地上的三徒弟,这么大动静都没醒过来,难道真的死透了?
木时蹲下掐了掐他的脸,饱满有富有弹性,就是手感冰冰凉凉的。
离了个大谱,他到底死了还是活着?
她捡一具尸体回去会被人骂变态吧?
不久,裴清砚气喘吁吁赶了过来,看到她全身湿透了,脱下西装外套披在她身上,扭头移开视线,“我们现在就回去。”
“哦哦,好。”木时一手扛起三徒弟,“走走走,累死我了。”
裴清砚见她的动作有些奇怪,轻轻蹙眉,“你的手怎么了?”
木时干笑两声,“哈哈,捡了个宝贝抱回家,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特意画了隐身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裴清砚感觉不对劲,她的肩膀上有一团灰色夹杂着红色的气,看起来像人形。不过,他也没有再问了。
他万万没想到木时会扛一具尸体回家,这具尸体以后竟然成了他的三师弟,正常人谁会捡尸体扛回家?
为了收徒弟竟然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
木时坐裴清砚的车回到了御水苑,保持着扛人的姿势一路跑上楼,把三徒弟扔到了客房的床上,贴心地给他盖上了被子。
至于湿透的衣服,她就不管了,反正总会干的,没有呼吸心跳的三徒弟应该不会感冒,等他什么时候醒过来再说。
木时又跑下楼,“大徒弟,没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我的事都处理完了。”裴清砚轻声道:“师父,你快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木时不在意道:“放心,我身体倍棒。”
不过,她还是跑上楼洗澡了,衣服湿答答的,粘在身上太难受了。
呵!
木时上楼后,裴清砚抬手瞥了眼手表,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木原迈着小短腿跑过来,“大师侄哥哥,这么晚你怎么来了?今晚要在这里住下吗?”
裴清砚淡淡道:“嗯,还有些问题没弄懂,再问问师父。”
“大师侄哥哥,我去给你泡茶,你等着。”木原走了。
夏星夷听到动静,从学习室出来,“哟!大师兄,你又回来了,快来和我一起研究怎么画避鬼符,我画了一下午加一晚上,连一张符都没画出来。”
裴清砚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窝在沙发里看手机,给许言才发消息,推迟明早的会议。
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丝尴尬。
夏星夷没心没肺,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尴尬,他自顾自地说:“大师兄,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不要那么冷漠嘛。”
“来,先加个微信,我们四个人组建一个幸福家人群,以后有什么事好及时通知其他人。”他掏出手机走近裴清砚。
裴清砚掀起眼皮,冷冷扫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周围的气温仿佛都低了几度。
夏星夷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回想起裴清砚早上说的话,‘再不滚,我拔了你的舌头,挖了你的眼睛!’
他不禁打了个冷战,裴三爷太可怕了!
“哈哈,大师兄你忙,我去休息了。”夏星夷干笑两声,赶紧跑上楼,后怕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打开一间客房溜进去,四仰八叉躺在床上。
触感有点奇怪,下面怎么冰冰凉凉的?
他爬起来掀开被子,正对上一张惨白而湿淋淋的脸,立马尖叫一声,“啊啊啊啊!!!鬼啊!救命!!”
床上的人穿着一身古装,浑身湿透了,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摸起来像一坨冰,只能是鬼了。
他连滚带爬冲出房间,路上不小心绊了一脚,摔了个狗啃泥,不顾形象疯狂尖叫,“师父,大师兄,小师叔,有鬼!鬼竟然突破了我的被子神器,躲在被子里吓我!太可怕了!”
夏星夷趴在栏杆上伸出一个脑袋,朝下面喊:“妈妈呀!快来救我,要死了……”
惊慌失措的声音响彻一整栋别墅,裴清砚想忽略也忽略不了,他按了按眉心,跟着木原一起上去。
这栋别墅木时特意调了风水,哪来的鬼?
见两人上来了,夏星夷一溜烟躲在木原后面,对裴清砚有阴影,不敢靠近他,怕没死在鬼手里,先被裴三爷一巴掌拍死了。
裴清砚打开门,看到一具男尸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稍微有点惊讶,但一想到木时怪异的行为,顿时觉得十分合理。
他面不改色道:“不是鬼,一具尸体而已,有什么好怕的。”
夏星夷缩在木原背后瑟瑟发抖,“更可怕了,谁杀了人还把尸体抛到我床上,太丧心病狂了。”
“大师兄,我们一定要抓住这个凶手,送她进去吃一辈子牢饭……”他正在批判极其残暴的凶手,一只手突然搭在他肩上,耳边传来了阴森森的声音,“我就是凶手。”
夏星夷瞬间跳开,抱头乱窜,嗷嗷叫:“啊啊啊!凶手,滚开,别杀我!”
木时抱着手臂站在原地,“二徒弟,你还是那么胆小,不行啊。”
她原本在洗澡,洗着洗着忽然听到一声高昂又富有节奏的尖叫声,顿时感觉糟了,该不会是三徒弟被人发现了?
胡乱冲掉身上的泡沫,跑出来一看果然如此,那也没什么好隐藏的了。
她大大方方承认,“里面这个人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扛回来的。”
夏星夷仿佛不认识她了,紧紧抓住木原的衣袖,“师父,你杀人了,你居然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