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只要余回轩还剩最后一口气,随便我怎么玩他,最后等警察抓走我,你不管这件事了。”
“什么!我没听见!我也没见过你!”木时立刻否认三连。
夏星夷道:“这是个好主意,死了有什么意思,生不如死才是最痛苦的。”
他边说边比划,“我们先挖了他的眼睛,砍了他的鼻子,挑断他的手脚筋脉,让他一直保持清醒。再爆出这件事,让他身败名裂,躺在轮椅上接受所有人的谩骂,再将他丢到人群中,给他扔臭鸡蛋、烂菜叶……”
木时幽幽瞪他一眼,揪住他的耳朵,“你谁?还我呆呆傻傻的徒弟,哪个孤魂野鬼敢占我徒弟的身体,给我滚出来!”
“痛痛痛!”夏星夷赶紧说,“师父,我是你可爱乖巧的徒弟啊!如假包换。”
江婉看着他们打闹,泪水模糊了视线,她跪下来重重磕了个头,“天师大人,谢谢你。”
她又对夏星夷说:“抱歉,这段时间一直缠着你,给你编造了许多恐怖的梦境,打扰你了。”
“没关系,我一个都不记得了。”夏星夷仔细回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身上的玉起了作用。
江婉恋恋不舍地再次看了看孩子,木时察觉到她的视线,问:“你有给孩子取名字吗?”
“有。”江婉想起了孩子在她肚子里的时光,她眼眸微微颤动,“如果是男孩就叫江遂,是女孩就叫江愿。取自心遂所愿,愿遂所归,我希望他能诸事顺遂,万事胜意。”
“名字挺好的。”木时在婴灵头上点了点,“江遂,你妈妈给你取的名字,好不好听?你喜不喜欢?”
江遂将注意力从夏星夷手臂上转移到江婉身上,他盯着江婉看了许久,含糊不清道:“a……麻麻……妈妈……”
江婉终于发自内心的笑了,她迅速整理好仪容,眼里含着泪水,轻言细语道:“江遂,妈妈听到了,妈妈爱你,妈妈走了……”
她强忍着泪水,转过身去,不想让孩子看到她流泪丑陋的一面,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
她背对着木时,郑重道:“天师大人,请你送江遂去地府投胎吧。”
“好。”木时照做,一个黑漆漆的洞出现在旁边,散发出一股强大的阴气,远远望过去,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妖艳而虚无,使人看不真切。
她从夏星夷手上抱起江遂,慢慢地往黑洞里边上走。
江遂没有挣扎,乖乖地爬进了洞里,身影消失之前,他回头看了一眼江婉,嘴巴一张一合,好像在说:“麻麻……妈妈,我也爱你。”
了却一桩心事,江婉一颗心彻底死了,双目黯淡无光,木讷道:“天师大人,我会按照你的要求来对付余回轩,不会给你带来麻烦。”
她转身离去,木时冲着她决绝的背影喊:“江婉,你和江遂有缘。”
江婉帮江遂承受了他的那份因果,正因如此,江遂终归欠了她一份情,无数次轮回转世中,他会在某一世还了这份恩情。
所以,江婉你也要去地府,不要选择魂飞魄散,灵魂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江婉怔了怔,听出她的话外之意,天师大人察觉到了她的意图,特意提醒她,这不是死局,更不是两条分岔路口,最后她和江遂会走向同一条路。
她的眼里又迸发出光彩,“我不会死,更不会因为那个畜牲寻死,我要去地府赎完罪,再次见到江遂。”
她回头道:“天师大人,多谢你。”
木时挥了挥手,“再见,江婉。”
江婉红色的身影消失不见,木时转身对夏星夷说:“走了!报完警,回家睡觉。”
“呜呜呜……呜呜呜,为什么啊,为什么江婉不能和她的孩子在一起,她们为什么要分开?为什么她们这一世那么苦?”
夏星夷哭得稀里哗啦,一边抹眼泪,一边气愤地骂街,“都怪余回轩那个狗东西!我操他大爷的,我以后绝对要去他坟头蹦迪,吵死他,让他死也不能安生!”
木时嘴角抽了抽,“墓地里禁止喧哗,蹦迪扰民,大爷大妈们会投诉你哦。”
夏星夷不解地问:“墓地里哪来的大爷大妈?”
木时幽幽出声:“你说呢?当然是大爷大妈鬼了。”
夏星夷顿时升起一股恶寒,弱弱的说:“我,我……我白天去余回轩坟头丢臭鸡蛋,撒童子尿,熏死他!”
“余回轩,你见不到他了。”木时抱着手臂站在原地看他抓狂,“你真有这个勇气,不如跟着为师去抓几只恶鬼报效国家好了。”
“哈哈!”夏星夷干笑两声,打了个哈欠,“师父,我困了,又饿又困。要不我去给您煮宵夜,您老报完警,刚好可以吃到热乎的宵夜,吃完后美滋滋躺床上睡觉。”
“瞧瞧你这怂样,胆子还需要练练。”木时瞅他一眼,催促道,“要去赶紧去。”
夏星夷一溜烟跑了,“师父,我先去做准备,您等着尝尝我超高的厨艺。”
木时看着他飞一般的背影,摇了摇头,就这个样子,什么时候才能单独上手捉鬼,什么时候才能重振净元观风采,派他出去抓鬼恐怕会砸了净元观的招牌。
掏出手机,她熟悉地按下傅闻璟的号码,凌晨三点,警察叔叔应该会接电话吧?
电话响了一会才接通,“警察叔叔,我又碰到一个邪师,他放了十只恶鬼出来围攻我。”
刚躺在床上,闭眼睡觉的傅闻璟揉了揉太阳穴,“你没事吧?我马上过来处理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