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毕业后,傅闻璟不肯接手傅家的任何产业,执意加入了政府某个部门,甚至要脱离傅家,这件事在帝京上流圈子里闹得很大,不少人纷纷笑话傅家养了一个神经病儿子。
裴老爷子和傅闻璟的爷爷是忘年之交,他这个好友最喜欢谈论风水算命之事,他以前全当听笑话了。
可如今,裴清砚突然昏迷不醒查不出任何原因,多年未见的傅闻璟又急忙联系他,说要来看望裴清砚,这一连串的事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裴清砚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余光瞄到枕头底下压着的一大把黄符,他的眼眸微微颤动,“那个小姑娘她救了我。”
裴老爷子思绪混乱,“你和她什么关系,她竟然救了你,她到底是谁?”
裴清砚还没回答,一名美妇人急冲冲闯进来,语气焦急又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清砚,我一听说你醒了,带着念念马上赶过来看你,你没事吧?还有哪里不舒服,跟姑姑说。”
扶念念也扬起笑容,关切地说:“表哥,你昏迷这一天,我和妈妈一直在为你祈福,时刻关注你的动静,如今你终于醒了,真是太好了。”
裴清砚眼里掠过一丝讥讽,语气不咸不淡,“我没死,有些人今晚睡不着了。”
昨天,他遇到木时,买了定魂符随手放在口袋里,然后去见了扶念念,一同参加某个商业宴会。
中途,扶念念拿着一块玉非要送给他,说是裴媛特意从庙里为他请来的,他不耐烦起身离开,扶念念追着他不小心打翻了一瓶红酒,酒溅了他一身。
他丢下扶念念,去酒店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立刻扔了沾染上酒渍的西装,忘记了口袋里的定魂符。
没想到他一睡不醒,昏死过去,变成了生魂,遇到了他再也不想回想起来的女鬼。
“等我查到哪些人害我,我绝对会让他们付出不可承受的代价,哪怕是自家人也一样。”裴清砚轻轻敲了几下桌面,似笑非笑道:“姑姑,我这么做对不对?”
裴媛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僵住,裴清砚这是在怀疑她,他不可能怀疑她,更不可能发现那种神秘莫测的手段,就算他发现了又能把她怎么样。
她像往常一样打趣,“清砚,这种玩笑可开不得,裴家人员稀少,就我们这五口人,都在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年,怎么会做出伤害自家人的事?”
“爸,你看清砚,还怀疑到我头上了。”裴媛佯装生气,“这些年,我可是把清砚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他一出生,我就亲手带他,从喂饭,换尿布开始,一直到他长这么大,接任裴氏总裁……”
“姑姑记得可真清楚。”裴清砚不想再听她讲一遍如何辛苦养大他,直接打断她的喋喋不休。
扶念念出声维护她的妈妈,“表哥,你再怎么样也不能怀疑到妈妈头上。”
“外公,你看看表哥,自从当上总裁,心越来越硬了,对外人狠就算了,还将矛头对准亲人,也不知听了谁的话与自家人内杠,真让妈妈寒心。”
扶念念眼角微红看着裴老爷子,委屈极了,她在提醒老爷子裴清砚凶名在外,就是一条随时乱咬人的毒蛇。
她实在不喜这位表哥,永远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不近人情,如果不是他,现在裴氏就是她们的了。
裴老爷子顿时感觉一个头两个大,他沉下声斥责:“清砚,你过分了,没有证据的事不能乱说,你姑姑这么多年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在眼里,你不能这么诋毁她。”
“呵,又是这样!”裴清砚小声自嘲。
“清砚,你说什么?”裴老爷子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裴清砚面容平静,冷冷道,“你们都来了,我那位哥哥呢?他怎么不在?”
裴媛解释:“延和出国去办公司的一件事,明天就回来了。”
非常好的不在场证明,裴清砚眸色暗了几分,他扫了一眼面前的爷爷、姑姑和表妹,只觉得心寒。
这些他名义上的亲人总是向着外人,他只是个工具,利用完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杀掉他,为那位哥哥裴延和扫清道路,他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他不想再跟他们多说一句话,“我累了。”
裴媛看出他的不耐烦,挽着裴老爷子出去,边走边劝:“爸,清砚刚醒,需要休息,我们不要打扰他了,让他好好睡一觉。”
裴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辛苦你了,小媛,清砚从小没了父母,你这又当爹又当娘的,他今天还这么说你,你多担待些,这孩子的脾气越来越古怪了。”
“这有什么,清砚是病人,我能理解他遭人暗算不愉快的心情。”裴媛不在意道,“爸,等明天他头脑清醒一点,我再来看他,带他最爱的清炖乌鸡汤,你放心,亲人之间哪有隔夜仇。”
“待清砚出院,叫上延和、念念好好聚一聚,他们兄妹三人好久没坐在一起吃一顿饭了。”
裴老爷子:“是该好好聚聚了。”
“延和上次还跟我提这件事……”
裴媛送老爷子回到别墅后,拿出手机按下裴延和的号码,“裴清砚一点事都没有,活蹦乱跳的,你找的那位大师怎么说,怕不是骗子?”
裴延和:“大师当然不是骗子,这话绝对不能当着大师的面说。大师告诉我有人破了他设下的阵法,你去医院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吗?”
裴媛面上不屑,“没有,裴延和你打算怎么做?为了你和念念,我现在与裴清砚到了势不两立的地步,他不可能原谅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