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普赛女郎却不接他的话,开始洗牌。那牌看起来很有年代了,工藤优作猜猜她祖上或许就以此为生。女巫家族。女巫要他抽五张牌。
一一翻开,全是大牌。世界,皇帝,太阳,星币国王……但夹了一张节制。
女巫单拎起那张节制来:您或许需要删除小说中那些赘余的部分。
工藤优作好声好气地表示自己知道了,然而女巫陡然间变脸,态度冷淡,一度有些愠怒:不愿意吗?哼。工藤优作见此情况,感到意外地摸上自己的脸:说起来,他的确是这样想的没错。他作为一个有自己坚持的小说家,不会因为别人的好恶更改自己想要表达的内容。但是有这么明显吗?这位女士究竟看见了自己脸上什么样的神情才会判断出自己另有打算?
出于一种直觉,他认为这名女巫一定还做别的生意,比如读心术。工藤优作心想,哪天一定要带着有希子来,看看知名女演员能不能看出人脸的奥秘。就在这档口,女巫带着牌就要走。工藤优作有些意外:我该向您支付多少?
不要。
……您的名字是?
女巫一句话不说,消失在人群中。
在正式交付印刷时,工藤优作忽然想起这桩遭遇。他想了想,提出要稍微延后一段时间,自己要再次通读全文。出版社把他当活爹,说什么是什么。他又读了一遍又一遍,忽然间觉得,这里有个人怎么那么怪?这个人为什么出现在我的小说里?这是谁?他越读越怀疑,疑心自己跌入了文字恐怖谷,或者是语义饱和。他想了想,决定还是正文删除,拿去发表。原版则还是送给了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拿到这本书,什么也没说。然而过了一年,他忽然重返日本,指名道姓要见工藤新一。见面后即刻买船票去杜王町,可能是遛弯吧。据说带了伴手礼,但其中一本就是这本,由工藤优作亲自送去的纪念书。
“这不就是又退还回来了吗!”伊达千波愤愤不平,“人家白送的书,不喜欢放起来就好了嘛。为什么还要还回来?”
诸伏高明的重点却不在此:“其中之一?他还送来了什么书?”
“另一本……是篇科幻小说。”伊达千波稍微回忆了一下,“好像是位美国华裔作家,特德姜的《你一生的故事》。没品的东西,我觉得《双面真相》更好看……”
“……科幻小说。”诸伏高明重复一遍,“我知道了。我会去看的。”他随即翻动手上的这本绝版书,又问:“……所以,你是先从工藤新一那里知道这本书里藏着一个幽灵,才开始寻找的吗?”
“是啊。新一哥说这书反正退了回来,他又看过了,就给我。问我能不能在不对比的情况下看出这个幽灵是谁。”
得到这个答案,诸伏高明不算意外。想也是,那个侦探,做男孩时就聪明过人,现在成人了倒是藏拙,结果一出手就把自己看着长大的小孩像遛狗一样遛。但是,既然工藤新一保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终于能重见天日……
那就全按照他的想法来吧。诸伏高明不气恼,甚至十分欣慰。那感觉都不是诸葛孔明即将星落五丈原时又添寿十年,简直是五虎上将全体复活刘禅还被李世民夺舍。很欣慰,很高兴,也终于可以休息了。他心想,自己在这坚持了这么久。终于可以看见一点点曙光。
他把第0版《绯色的探员》还给伊达千波。女孩歪头:“没事,我们都用不上了,不用这么急着还的。”
但是诸伏高明显然累极了——是那种,精神负重行了几万里,终于可以放下包袱,好好休息一下的疲惫。他靠在椅子上,不再多说什么,整个人仿佛进入了一个梦。
伊达千波没什么好说的。她只好拿走书,安静地关上门。
出门后,看见松田阵平很有义气,在门口等她,并且整个人十分有活力,依旧预备着偷跑。伊达千波怔怔地看着他,说:“你好像活了。”松田阵平不解地反问:“我什么时候死了?”
伊达千波没有说话。只不过是因为此时天黑,只有一点光照在松田阵平的脸上。他的眼睛发着光。发着阔别多年的光。伊达千波望着这双眼睛,心想: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注定消逝的。如何执着,也全然是所托幻影。失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
但松田阵平的眼睛却依旧如此明亮,四肢矫健,心地坚强。倘若戒烟的话,应该能毫无障碍活到一百岁。这个人的这个灵魂在黑暗的宇宙中心的这颗蓝色星球中发出呼唤,呼唤传遍了一切光辉的缝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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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学千波搞辣菜(不是)特德姜的小说都超级优秀,改编的电影从《超体》到《降临》,都是非常优秀的科幻作品(我去年的鉴赏课论文写的就是特德姜)。它不是那种太空歌剧或者星际牛仔类的作品,只是换了个布景就把冰与火之歌或者别的什么作品照搬,那是真正意义上探讨科技与人类的作品(没有说星际牛仔和太空歌剧不好,只要有人爱看就是好作品)
请大伙玩了命的看。我觉得特德姜就是科幻小说界的工藤优作。谁反对我就滑轨。你骂了他就不许骂我了哦。
嗯那个塔罗牌其实是我本人亲手占的结果(首先我是菜鸟其次我是菜鸟最后我是菜鸟我先滑轨),但是一开始全是衰牌,我就不死心反复问,终于问出一次全是大牌的结果,包括一张节制。
我那副牌的牌灵是魔术师,我直接拿他当黑羽快斗看,想象得出我抓着黑羽快斗狂问千八百遍结果黑羽快斗崩溃大喊:结节(天津腔)!您的小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史家之绝唱无韵之离骚别问了!(塞一张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