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知府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好的差事怎么到了这位王爷头上就这么苦?他这位非正式的钦差大臣都没说休息,自己一个小小的知府又哪敢说累?
宁子宸依旧头也不抬的看着卷宗,脑里心里都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尽快结束这里这些挡着他返京脚步的公务,以便提前返京,以便,能早日与她团聚。
愁苦
一路山水迢迢回到京城,飘落便直接回了慕容府,回到了飘雪苑。
她有孕在身的消息,在慕容观止的再三叮嘱下,并没有太多人知道,只有她最信任的几个人才知晓。
慕容观止常常会过来看她,而清风也几乎每天都陪着她,两个孕妇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倒也不觉得闷。
只是每每到了夜深,飘落还是会不适应的从梦中醒来,伸出手,枕畔却是空空如也,再也没有另一个暖人的身体,至此,那一夜便再不能安睡。
也正是因为晚上睡不好,白天吃的也不多,她有身孕之后反而显得比以前还瘦,脸色也很不好。
慕容观止心疼不已,却也无能为力。寒烟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经常背着她在清风面前抱怨宁子宸。
清风也是无奈,只能时常开导她,可结果却是她越开导,飘落的眉头皱得更紧,到最后清风简直不敢再提起宁子宸。
某日,当寒烟,清风陪着她一起用晚饭的时候,飘落忽然想起了久未露面的寒秋,她回来十余天,还一次都没有见过他。
她忍不住问清风:“四哥呢?为什么这么多天以来都没见到他?”
清风看了看她:“小姐,我一开始就跟你说过啊,他要参加今年的科举,正在闭关读书。”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不想让你心里不舒服,所以才任凭相思刻骨,也不出现在你面前!清风在心里默默地补上这句,只是当着寒烟,终究不敢说出来。
飘落茫然的点了点头,完全记不得清风什么时候已经告诉过自己一次了。
“小姐!”清风看她的模样,终于忍不住又开了口,“你回来这么久,每天都是神不守舍的,东西吃的又少,这样怎么行呢?你看看你的脸色,这么差,腹中的孩子又怎么会好呢?”
飘落苦笑:“我当然也想它好,可是……我真的吃不下。”
“唉——”寒烟忽然放下碗,长长叹了一口气,看向飘落的腹部:“小外甥啊小外甥,你可真是可怜啊,摊上这么个不爱惜你的娘!要是我娘这么待我啊,我没出生就气死啦!”
飘落一脸无奈的看着他,清风伸手打了他一下:“什么死不死的!就会胡说八道!”
寒烟忙躲开清风的手,强辩道:“行,就算不气死啊,也会被自己的亲娘给饿死!我可怜的小外甥,摊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娘!”
飘落被他说得一脸尴尬,忍不住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心中也不免担忧起来。这样下去,对孩子真的不太好吧?
寒烟看着她的表情,得逞似的一笑,盛了碗鸡汤放在她面前:“快点喝吧!我可不是心疼你,我第一次当舅舅,心疼的是这个小家伙!”
飘落无奈的看了他一眼,嘴角却也忍不住泛起一丝久违的笑意,端起鸡汤送到嘴边,缓缓喝了起来。
寒烟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清风也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遇刺
因为慕容观止的刻意保护,飘落在慕容府中的日子都过得十分平静,没有受到任何打扰。
直到又过了十余天后,信王府的管家突然来到了这里。
飘落正在房中看画扇做针线活,忽然听到禀报,便出来见他,却发现他一脸悲戚的模样,心里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王妃!”管家一见到她就跪倒在地,“求王妃赶快回府吧!”
“怎么了?”飘落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王爷他……被刺了!”
飘落惊得差点站不住:“被刺?他不是在江南吗?怎么会被刺?”
管家忙起身帮画屏掺住她,急切道:“王爷就是在江南被刺的,刚刚回到京城。”
飘落脑中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到,只能紧紧抓住画扇的手,好不容易才是自己平复下来,思绪也终于稍稍恢复:“严重吗?很严重吗?”
管家低了头:“到现在还是昏迷不醒。”
飘落急得落下泪来,紧紧抓着画扇:“我们回去,快点!”
回府路上,管家详细向她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宁子宸在杭州日夜劳累,终于在飘落离开十五日之后将两月的公务一起完成,正急于赶往码头的路上,却忽然发现一行形迹可疑的人。
在他派人上前询问的时候,那群人就开始故意制造混乱,其中有一个男人趁乱,竟然来到了他的马前,亮出长剑,直直的刺向他的心脏!
宁子宸毫无防备,那剑便直直的刺进了胸口,摔下马来。
飘落听得脸色苍白:“那后来呢?为什么不在那边好好医治,反而要路途遥远的回京?不知道那样多危险吗?”
管家点了点头:“王爷随身的侍卫说,王爷从马上摔下来,血流不止,却只是不停的说‘回京,立刻回京’,实在没有办法,他们只有带上大夫和可能需要的药材上船,王爷这才放心,然后便晕了过去,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
飘落听完,早已说不出一个字,靠着画扇不住的掉泪。
终于回到信王府,飘落匆匆赶到宁子宸住的房间,却在门口被秦渺渺园中的丫鬟拦了下来:“王妃不能进去,王爷现在还没醒,不能受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