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顿时又不自在起来,退到亭中央的石凳上坐下。
秦昊然看着她的神色,冷冷一笑,转头道:“还是我去为王妃取伞来吧!”话音刚落,他已经走进了雨帘之中,身影很快就在密密的雨帘中变得模糊起来。
飘落叹了口气,漫无目的的拨弄着石桌上的茶盏。
大雨
宁子宸在当地府衙里,等候在那里的官员们早已得知了信王妃有孕这一喜事,纷纷向他贺喜。
宁子宸心中又有喜,又有愁,整天都心神不宁,翻看卷宗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脑中不停地想起她。
到了下午,天空突然下起大雨,他再也坐不住,出了府衙便匆匆赶回秦府。
出乎意料,她竟然不在房间里,而画扇也不在。他于是随便找了个小丫头问了一下,得知她们是出去散步,这才松了口气。
眼见这瓢泼大雨,他拿起伞便往园中走去,到处寻找她的身影。
踏上拱桥,他看见坐在亭中的她和站在一旁的画扇,,心中一喜,正欲过去,却突然发现她身上披了一件陌生的男子外衫。他立刻就顿住了脚步。
不远处一个模糊地男人身影渐渐走进亭中,变得清晰起来——秦昊然。
宁子宸握着伞把的手突然一紧,泛白的指关节说明了他有多用力。
飘落见秦昊然进来,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脱下身上的外衫递给他,又从画扇手中接过绢子,也递给他。
秦昊然沉默的接了过来,用那块基本不顶什么用的丝织手绢擦了擦脸,然后抬头道:“我还有事,就不送王妃回去了,王妃自己当心。”
飘落点了点头,他便转身走了出去,大步流星的离开。
画扇撑开那把大伞,两人正欲走出亭子,却突然看见一个人影站在亭子前方。
飘落朝他脸上一看,眼神瞬间黯淡下去。
宁子宸沉默的收起伞,走进了亭中,看着她清冷的容颜,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微微笑道:“这么大的雨还出来,淋坏了怎么办?”
飘落扭转头不看他,他嘴角溢起一丝苦笑,走上前去贴近她的后背:“落儿……”
画扇见这副情形,忙撑开伞走到了亭子外面,背对着亭中。
飘落身子僵了僵,没有动。
“落儿,你跟我说话好不好?你怪我,怨我,我都无话可说……我知道是我的错,可是那晚我真的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醒来才发现……”
飘落听不下去:“不要再说了。”
“好。”见她开口,宁子宸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从后面圈住她,低声道,“落儿,不要不理我……你知不知道你不理我,我这一天是怎么过的?”
“我不想知道。”飘落挣了挣,因为她有孕在身,他不敢用力,所以她很顺利的脱离了他的怀抱。
宁子宸看着她漠然的背影,忽然回过头,看着那瓢泼的大雨,不顾一切的冲进了雨帘。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打得他身上有些微的疼痛,全身也很快湿透了。
宁子宸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回过头,看着那瓢泼的大雨,不顾一切的冲进了雨帘。豆大的雨点落下来,打得他身上有些微的疼痛,全身也很快湿透了。
“王爷!”画扇大惊,就要上前为他撑伞。
“走开,你不要过来!”宁子宸看也不看她,只盯着飘落的背影,“落儿!你看看我好不好?我知道我错得离谱,我不敢求你原谅,我只求你跟我说话,落儿!你就算骂我都好,不要不理我……”
飘落看着亭外的瓢泼大雨,终究是不忍心,忍了又忍,还是回过了头。他被大雨冲得束在头顶的头发都散了下来,样子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飘落忍不住红了眼眶,却只能怔怔的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落儿……”宁子宸被大雨冲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雨水顺着他的脸庞流下来,在下颚处汇集成流。
“王妃!”连画扇都看得不忍心了,一脸哀婉的看向沉默不语的飘落。
飘落顿了顿,拿起宁子宸放在亭中的那把伞,撑开来缓缓走向他。
宁子宸一直看着她,直到她一点点走进,将那把伞撑到他头顶上。
“落儿!”他唯恐她淋到雨,忙将她拉近自己,又怕自己将她弄湿,道:“你当心淋湿。”
飘落将手中的伞把递给他,他愣愣的接了过来,却看见她转过身唤了画扇过来。画扇举着伞走过来,飘落躲到她的伞下,再不看他一眼,带着画扇离去了。
宁子宸看着她的背影,先是苦笑,继而扔掉手中的伞,仰起脸冲着不停落雨的天空,任由那豆大的雨粒打在脸上,越痛,才越清醒。
夜半,雨渐渐小了起来,飘落躺在床上,夜不能寐。
宁子宸没有回过房。听画扇说,后来他好歹被秦府的人劝了回来,只是一回来,却始终没有踏进这间房,而是进了旁边的书房。
飘落翻了个身,静静听着越来越小的雨声,眼睛却怎么也闭不上。
忍不住想起他说过的那些话,是甜言蜜语,还是真的誓言?如果是誓言,那这誓言未免太过儿戏,说变就变,是不是连同他的心也一样不可靠?
飘落忍不住落下一滴泪,却又迅速抹了去。
而另一边,宁子宸也没有睡下,而是立在回廊上,默默地看着那间没有一点灯光的房间。灯已经熄了两个时辰,她原本就嗜睡,有了身孕之后应该更容易睡着了吧?
他曾经无数次的想过两人有了孩子之后会是怎样的情形,会有多甜蜜,多幸福;可是却怎么也想不到,因为这趟江南之行却全都毁了……不,应该是因为他的一次错误而全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