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件事叫做“一见钟情”。
可是,她是谁?她叫什么?她府上何处?
想到这里,宁子宸忍不住叹了一口气看着那支簪子,自嘲道:“宁子宸啊宁子宸,想不到有一天,你也会被相似缠绕到夜不能寐!”
而他所思念的那位佳人,自然不会知道,寂静的夜晚,有一个人为了她,相思成灾。
第二天早上,宁子宸一早回到新房。他的侧王妃秦渺渺正在几个压坏的伺候下梳妆,倒也是如花般娇媚的人儿,只是眉眼间掩饰不住的倦色。
见他进来,一群人忙行礼:“参见王爷!”
宁子宸微微笑着,拉起秦渺渺的手,道:“昨日辛苦你了。今天就不用进宫了,好生在家里休息一天吧!”
秦渺渺微有些羞涩的低下了头:“可是王爷,今日不是应该进宫向太后和皇后请安么?渺渺是新妇,又怎敢逾制?”
“不必了。中宫空了几年,没人会怪你。至于母后么,我会向她禀明,改日再去不迟,你好好休息。”宁子宸说罢,便唤人伺候更衣,换上朝服便出门去了。
待他离去,秦渺渺脸上的娇羞逐渐消失不见,一股幽怨之色取而代之。她的陪嫁丫鬟芙蓉悄声道:“小姐,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秦渺渺拈起一支珠花,冷笑道:“什么意思?当初他在皇上面前求我的时候,说什么倾心爱慕。见都没有见过,何来倾心爱慕之说?他不过是想娶个人回来压制未来的嫡王妃罢了!”秦渺渺将珠花佩于头上,照了照镜子,满意的笑了:“不过,既然是夫君所愿,那我自然不会让他失望。只是,他既然娶了我,就休想只把我当成摆设!”
宁子宸进宫后不久,宫中就传出了一个消息:“信王宠极了新进门的侧王妃,连向太后请安的礼数都为她免了去,可见宠爱之甚!”
这样的消息,自然也传到了对信王府之事十分敏感的丞相府。
飘落听了却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倒是寒烟和清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搭台唱戏似的数落起了信王。
飘落微微皱眉:这两个人,是嫌是非还不够多么?她轻轻“咳”了两声,但那两人竟是丝毫未闻,依旧天花乱坠的说着。
飘落无奈,书也看不下去,索性起身走出了屋子。刚出了屋子,便只觉得寒风直往领子里钻,她不觉紧了紧身上的披风,向园子中走去。
一路上都只见萧瑟之气,应该很快就要下雪了吧?不知不觉走到假山处,却忽然听到两个丫头谈话的声音。
“听说信王很是宠爱他的侧王妃呢!”
“那可不,你想啊,虽然只是侧妃,但好歹我们七小姐还没进门,别人是唯一的女主子,也是信王的第一个王妃,夫妻恩爱的日子长着呢!”
“是啊,那位侧王妃大可以趁机网罗人心,等到我们七小姐进门,哪还有半点宠爱和威信。”
“就是,生得再美又怎样?照样惨兮兮的过日子。再说,就她那个冷冷淡淡的性子,几个人受得了?你看她平时的样子——”
“住口!你们胡说什么?”突然传来一个男声,飘落听出那是寒秋。
“你们好刁的嘴,不知道妄议主子的是非是禁忌么?这种话也是你们能讲的?”他的声音里满是怒气。
两个丫头忙不停的求饶,寒秋看得心中烦躁,一挥手:“下去吧!”很快那两个丫头就离开了,剩寒秋无力的坐在石头上,心中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
飘落静静地立在假山后面,若有所思。她轻轻的抬头,怔怔的,仿佛能透过假山看到另一边的寒秋一样,以往清澈见底的眸子逐渐汇成一汪深潭,看不见底。
良久,她听见寒秋起身的声音,伴随着一丝长长的叹息。他慢慢远去了,她才从假山后面缓缓走出来,望向寒秋的背影,修长的身子,却显得那么单薄瘦削,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孤独感。
飘落心中不禁一动:他,也是寂寞的吧?
笑意
接下来的日子依旧平淡如水,很快就接近年关了。
腊月二十七那天,雪下得很大,整个京城都被覆成了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丞相府自然也不例外,闻箫湖也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寒烟一大早就推开了飘雪苑的门,身后跟着一个小丫头,捧着一叠罗裙。
“这天冷的,我都不想出门了。”他边脱下厚厚的斗篷边对正坐在炉边的落儿说。
飘落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你还来做什么?”
“还不是为了你!”他走到炉边坐下,然后伸手握了握她的手,奇道:“怎的坐在炉边,手还凉成这样?”
飘落抽回手,道:“大冷天的,手凉有什么好奇怪的。”
寒烟唤过那名丫鬟,指着她手中捧着的罗裙,道:“我外公前儿个遣人送来的绸缎,全是江南最好的绸缎庄新近出的,我特意留了几匹给你,做了几身新衣。怎么样,哥哥我疼你吧?”
飘落只看了一眼:“那多谢六少爷怜惜了。”
寒烟不满道:“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你就这点反应啊!”
“真是你的主意?”
寒烟被这一句话当场问住,半晌才摸着脑袋,傻笑道:“呵呵,其实是爹吩咐的!可是我也很辛苦啊,剩下的事全是我操持的!”他赶紧邀功。
飘落无可奈何的白了他一眼。
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作惋惜状:“真是,这么聪明干什么呢?女子无才便是德!早叫你别读那么多书了!现在我撒一点小谎就被你揭穿,我以后还怎么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