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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鸾眼见他与自己擦身而过,就要进那房门,终于忍不住脱口唤他:“无忧!”

花无忧猛地顿住脚步,转过身来,满目惊疑的看向青鸾,良久,终于道:“是你在唤我?”

青鸾一颗吊得老高的心,终于逐渐回到原点。她闭上眼睛,点了点头:“是我在唤你。”

花无忧眸中的惊异愈发明显,回身两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捉住了她的双臂,几近艰难的开口:“青……鸾?”

青鸾笑笑,只是一瞬间,便又被苦涩代替:“你看,连你都不认得我了。”

自始至终,花无忧的脸色都可以用凝重来形容。面前这个人,无论身形,声音,还是跟他说话的语气,无一不是他所认识的云青鸾。可是这张美到令人怀疑她是仙是狐的脸,怎么可能是他认识的青鸾?

“你不是云青鸾。”他突然道,一字一句咬得极重。

“那我是谁?”青鸾苦笑着看向他,“云氏已经没了,如今,连我都不被承认的话,云氏便果真是彻彻底底的没了。无忧,你不能这么意气用事。”

花无忧猛地一僵,不由自主的将她捏得更紧:“青鸾?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青鸾低声道,“我的眼睛好了以后,脸就已经是这样了。”

花无忧顿了顿,忽然回身:“全都给我退下。”

待众人清退,他方才缓缓松开了青鸾的手,笑了笑,那笑意却又极快的敛去,几乎狠绝的瞪着青鸾:“我先不问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我只问你,三哥是不是在里面?”

青鸾看着他,脑中飞快的转过几种回答,然而还未来得及细想,她便已经佯装错愕的回道:“他?”

没有多的解释,只这一个字,她微微发白的脸色便已经告诉了他她的回答。不是有意要骗他,只是青鸾下意识的就不敢说实话。也许,在见识过他那几次的疯狂之后,她内心深处便藏着激怒他以后,他那种令人害怕的决绝。

花无忧僵了僵,又看了她良久。

青鸾迎上他的目光,微微凄凉的一笑:“我承认,我又懦弱了,是我向皇后娘娘请旨,借送贺礼为名前来,我想看看他和别的女人的婚礼是怎样,我想看看……上回没能看见的若水姑娘,究竟生得有多美。”

花无忧终究还是相信了,伸出手来握住了她,沉声道:“不及你一分的美。”

青鸾连手心都是冰凉的,听到他的话,苍白的脸上却还是浮起一丝极淡的红晕:“真的?”

花无忧沉默着点了点头:“所以呢?你现在,还想着他吗?”

青鸾微微一怔,随后,却只是将自己的眼睛指给他看:“无忧,我的眼睛已经好了。”

言下之意,她没有再继续为花无暇哭。

花无忧怔了怔,终于再次淡淡的笑起来。

正文拖延

花无忧执意要带青鸾回自己府中,即便青鸾搬出程亦如也拒绝不了,又恐拖延久了他心生怀疑,唯有默然应允。

回到屋中,花无暇正倚在屋中长榻上,神情清清淡淡,见青鸾进来,招了招手唤她过去。

青鸾坐到他身边,心头微微有些不安。

花无暇也许是看出来了,轻轻抚了抚她的发:“无需害怕,只是除了老五,再不要让旁人知道你的身份。”

青鸾沉默着点了点头。

心儿很快收拾了东西,青鸾最后看了一眼花无暇,方才吹熄了桌上的油灯,转身走了出去。

花无忧早已备好马车,亲自将青鸾搀了上去。

一行人缓缓离去。

约一个时辰后,一匹快马疾速驶向驿馆,马上的人翻身下马,容貌被驿馆前的灯笼一照,赫然便是花无暇的模样。却见他匆匆入了驿馆,径直进入先前青鸾所在的那间屋。

屋中的灯火重新亮起来,陆歆一把撕下了脸上的面具,冷眼瞪着仍旧倚在长榻上的花无暇。

花无暇淡淡站起身来:“走吧。”

“为了一个女人,你这次几乎将自己害死!”陆歆蓦地拦住了他的去路,“我以为你不会再这样任性了!你这样,怎么跟花无忧斗?”

花无暇拨开他的手,径直走到门口,目光触及那一树繁盛的榴花,缓缓勾起了唇角:“我没有输。”

“你明知道——”陆歆怒气冲冲,然而刚刚开口,便已经被花无暇慢悠悠的打断——

“天下我要,青鸾,我也要。”

来到花无忧府中,青鸾仍旧着了男装,然而一张脸干干净净的,根本掩饰不住那股浑然天成的美,因此任谁一看,也就瞧得出她其实是女儿身。

花无忧一路将青鸾带向西苑的一座园子,远远地,青鸾便看见那园门口题了两个字——青园。

青鸾脚步蓦地一顿,花无忧却顺势就拉住了她的手:“快来!”

入了园子,首先映入青鸾眼帘的,便是那几乎与惠安宫中一模一样的小花园,值此季节,正当繁茂,空气中混合的种种花香,无一不是青鸾熟悉的味道。

青鸾蓦地便僵住了,再也挪不动一步。

“这园子,是专门为你准备的,我就盼着有一天,你再回到西越时能够住进来。”花无忧低声道,“没成想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说好跟从前一样,青鸾,我做到了。”

青鸾忍不住便湿了眼,别过了头。

“别哭,”花无忧忙道,“若是又伤了眼,那我岂不是罪过了?”

青鸾低下头,默默的拭去眼泪。

正在此时,园门口,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人同时抬头看去,却是程亦如带了人,缓步而来:“五爷回来了?还带了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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