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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傲自信的美貌郡主,练舞也选御花园这样人来人往的地方,誓要将自己的美丽淋漓尽致的展现在众人面前。

在看见青鸾的一瞬间,她停止了舞步,青鸾不欲与她纠缠,转身想走,却被她叫住了:“云青鸾!”

青鸾无奈站住脚:“郡主。”

红袖再一次上上下下将青鸾打量了一番,明丽的眸子逐渐晦涩起来:“马上就要嫁给无暇了,你很高兴吧?”

如何能不高兴呢?青鸾想着,直言不讳道:“是,我很高兴。”

红袖咬着牙,使劲瞪了青鸾几眼,才终于道:“输给你,我自然是不甘心,然而好在,我并不是是输给你。我得不到无暇的心,你也未必能得到!”

青鸾看着她娇俏的模样,一时也懒得去分辨她话里的意思:“郡主有话不如直说。”

红袖搅着自己手里的红绫,哼笑了一声:“我自然会直说,就怕你听了承受不起!云青鸾,你觉得你的容貌比起我来,如何?”

青鸾垂了垂眼眸,淡淡道:“自然无法与郡主想必。”

“你的容貌,连我一分都及不上,更不用说——”红袖故意拖长了语调,“我们南凌的第一美人,怕是你连皮毛都不及!”

青鸾心头仿佛被什么东西一击,隐隐觉得呼吸有些艰难:“郡主此言何意?”

红袖得意的看了她一眼:“原来你真的不知道?无暇当初身在江蓠之时,与我那第一美人的若水姐姐,可真真是情投意合。我那时年纪尚幼,可是也看得出他们郎有情妾有意,即便是后来无暇离开了江蓠,他们仍旧月月通信,这些,你知不知道?”

青鸾静静听着,摇了摇头。

“我是不知道无暇为什么要娶你,不过么……相信你在他心中的地位,是永不及我若水姐姐的。毕竟,你与若水姐姐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青鸾仍旧安静的听完她的话,方才微微笑了:“今日这番话,郡主若是当着无暇的面说与我听,我自然会信。可是此时此地,单凭郡主一面之词,大概还不足以让人信服。”

红袖似是被气到了:“你不信?好,那就等无暇将若水姐姐接到宫里来的时候,你定然会羞愧而死!”

“多谢郡主提醒。”青鸾淡淡应了一句,转身离去。

“云青鸾,你早晚会哭死的。”红袖愤怒却又得意的声音,在青鸾脑中飘飘荡荡,挥散不去。

正文宿命

会哭死么?青鸾不知道,然而心底哪一点隐隐的不安却是真切的存在。同时,她也证实了自己的确不是什么真性情的人,因为今日发生的这件事,她并未打算向花无暇提及,而且一心想着只当未曾听过红袖那番话。

是以翌日见了花无暇,青鸾依旧如常微笑。而当花无忧携了新妃前来给皇帝请安时,青鸾却笑不出来了。

程亦如今日是隆重装扮过的,一袭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配上典雅精致的妆容,毫无瑕疵。

他夫妻二人面对面与青鸾擦身而过,只当未识。

青鸾心头的难过,便再难克制,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恍恍惚惚的在后宫里走着,到后来,行至一处宫殿,青鸾抬头,才猛地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惠安宫。

她有些怔忡,又有些恍惚,忽然之间,仿佛有种隔世的感觉。

菀妃去世那么久,她竟一次也没有走到过这里。

惠安宫如今已经空置,只有两个宫女进行日常打扫,却都不是青鸾熟悉的模样。

她缓缓走进去,一点点看过这座她住了六年的宫殿,最后坐在大殿的门槛上,怔忡的出神。

小花园还是从前的模样,里面,却再也不可能出现花无忧陪在她身边的身影。

青鸾闭上了眼睛,将脸埋在臂弯内,感觉心都拧到了一处。

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那里呆了多久,只知道当最后,她听到面前有人的脚步声传来,她终于抬起头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

曾经熟悉的那个身影,静静地站在她面前。他背后是最后一丝的夕阳余晖,仍旧竭尽所能的耀眼,以至于青鸾看不清他的脸,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无忧?”她开口唤他,声音有些艰难。

花无忧居高临下,冷眸看着她,片刻之后,忽然开口,用青鸾极其陌生的语气道:“若我告诉你,你嫁给三哥一定会后悔,你是不是仍旧非他不嫁?”

青鸾怔了片刻,忽然笑起来。已经是第二人说她嫁了花无暇一定会后悔,可是,她要怎么才能让自己的心,败给这一个仅仅是也许的“一定”?

沉默许久,才终于开口回答他:“无忧,你说的那个未来,我不确定。我能确定的,只有现在。”

两人之间再度陷入令人窒息的沉默,一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花无忧忽然冷笑起来:“好,好!你自己选的路,不要后悔!”

青鸾眼睁睁看着他再度转身而去,已经绝望到谷底的心境,麻木到连痛的力气都没有。

回临安宫的路上,青鸾步履维艰,夜色偏又这样暗,原本对皇宫已经非常熟悉的她,心头忽然升起了一股迷路的恐惧,往四周围看去时,只觉得哪里都是陌生的。

这种突如其来的恐惧将她冲击得体无完肤,青鸾猛地尖叫一声,抱头蹲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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