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我说分手,我连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因为我心虚!他看透我的所有,在他面前我无所遁形!我怎么敢找他,我怎么敢奢求再跟他在一起?那是对他的侮辱,我不可以那样子侮辱他!”
“我看见他和沈小姐,他们很配,沈小姐很漂亮,很大方得体,他们在一起很好,比我跟他在一起好太多太多……可是我又害怕他不是真的开心……傅景初,你告诉我,他跟沈小姐在一起,是真的开心吗?”
傅景初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细雨里的米夏,久久没有说话。
她的眼泪已经流下来了,晕开了精心描绘过的眼妆,可是她却毫无自知,只觉得眼睛痒,总是忍不住伸手去揉。
傅景初久久地看着她,忽然笑了。
他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一个傻姑娘?明明是喜欢上她的笑容,如今却因为她的眼泪而痛彻心扉。
偏偏她的眼泪,还是为另一个男人而流。
她哭着问他,傅景初,你告诉我,他跟沈小姐在一起,是真的开心吗?
他该怎么回答?怎么回答她才会开心,才会不再流眼泪?
为什么他感觉无论他回答是,还是否,她的眼泪都不会停止?
傅景初不由自主地缓缓站起身来,走到米夏身前,伸手将她拥进了怀中。
靠上他肩头的瞬间,仿佛终于找到了依靠,米夏终于控制不住地低低哭出声来。
“米夏。”傅景初声音听起来格外低沉,“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开心。如果你想知道,不如自己去问问他吧。”
那天晚上,一直到晚宴结束,米夏和傅景初都没有再回到宴厅内,直至宾客尽散的时候,夏元恺的助手肖启迈才在空中花园找到两个人。
米夏哭得累了,已经靠在傅景初肩头睡着了。
而傅景初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清醒而沉痛。
米夏在酒店的房间里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
夏元恺和黎曼的新婚之夜也是在酒店度过的,第二天原本是要直接从酒店出发去度蜜月的,却还是抽时间过来米夏的房间看了看。
米夏听见夏元恺的声音,有些艰难地睁开眼来,目光混沌地看向夏元恺,低低喊了一声:“爸爸。”
夏元恺看着她憔悴的模样,心头不由得叹息,“你之前不是跟爸爸说,你没事的?”
昨天晚上的情形他虽然没有全部看到,但还是确定眼下这样的情形多多少少还是跟乔慕津有关的,哪怕最后米夏是跟傅景初在一起的,乔慕津大约也是不可或缺的一角。
“我没事啊,爸爸。”米夏终于清醒了一点,冲夏元恺笑了笑,“我能有什么事呀?”
夏元恺见状,顿了顿才开口:“接下来爸爸要离开雅城半个月,你怎么打算?”
“我啊,逛逛街,吃吃饭,陪陪外公,差不多的时候就回波士顿了吧。”米夏掰着指头说完,忽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抓起手机看了看,连忙道,“爸爸你不是还要上机吗?快点走啊,要来不及了都!”
米夏说着就起身来,不由分说地把夏元恺往外推。
夏元恺被她推着走到门口,却还是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米夏,“小米,如果你真的不开心,就找慕津出来谈一谈。他是个有担当的孩子,本不该让你这么难过的。”
米夏忽然就呆住了。
夏元恺又伸出手来抱了抱米夏的头,低声道:“有什么事打电话给爸爸。”
直至夏元恺离开,米夏依旧是懵的。
傅景初叫她自己去问乔慕津,夏元恺也叫她去找乔慕津谈一谈。
可是她要去找他说什么?
乔慕津接到夏元恺的电话时,正在总公司的会议室里开会。
自他回到盈丰进入董事局,直接就坐到了副总的位置,从乔慕沣手中分走了将近一半的实权,加上乔慕泽手上的千盛饮食集团,几乎能与乔慕沣打个平手。
因此表面看起来向来太平的盈丰内部忽然就暗潮汹涌起来,两方势力拉锯,每次会议的氛围都非常紧张。
这次也正是在紧张的关头,对于乔慕津提出的一项海外计划,董事局内的人正在进行表决,乔慕津抬眸看去,堪堪见到约有一半数目的举手人数时,夏元恺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乔慕津看着手中无声闪烁的电话,片刻之后,还是站起身来走出了会议室。
坐在正中位置的乔慕沣神色不变,依旧略慵懒地看着投票的一群人,食指敲击着会议室的桌面,等待着乔慕津回来。
走廊的尽头,乔慕津接起了电话:“夏叔叔,你好。”
“慕津,我知道你现在应该很忙,所以我就不绕弯子了。”夏元恺在电话那头说,“当初我以为你跟米夏分手的事应该处理得很好,可是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样,我希望你能再做一点事。”
乔慕津心情并不怎么好,“夏叔叔希望我怎么做?”
“这是你跟米夏之间的事,我不会过多干涉。当然,如果你觉得没必要,也可以不用理会我今天这个电话。”
乔慕津挂掉电话回到会议室的时候,一群人已经等候许久,会议室里却依旧鸦雀无声。
他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随后才看向在场众人,“继续吧。”
乔慕沣敲敲桌子,示意众人注意力集中,随后才开口道:“对于乔副总刚才提出的计划,重新举手表决一下,大家都是董事会成员,多数人同意我们就实施。”
在座众人重新开始举手表决,这一回,却只有将近三分之一的人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