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初很快起身出了门,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便又去而复返,给米夏放下了一盒西点。
“是明天开张吗?”傅景初问,“如果有时间我过来捧场。”
米夏倚在门框处静静地笑,“好啊,那我给你留一张桌子,你可一定要来。”
傅景初听了,伸出手来揉了揉她的头,这才又转身,“那我先走了。”
米夏看着他的背影,原本该说一句再见,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傅景初上了车,又冲她挥了挥手,米夏依旧是冲着他笑,看着他将车往巷口倒去。
巷子入口处,一辆黑色奥迪刚好驶入,居一巷窄小,两辆车有些艰难地错车,才又各自驶向自己的方向。
乔慕津缓缓将车滑到“食有时”门口时,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米夏。她穿着一条浅蓝色的印花休闲裤,上面只有一件白色的套头毛衣,看起来单薄极了,可她站在那里却仿佛感觉不到冷,目光遥遥落在巷口,眼眶分明是红色的。
乔慕津想到先前跟自己擦肩而过的那辆车,目光瞬间冷凝下来。
他推门下车,一直走到米夏身前,米夏才缓缓收回目光,看向他,“你怎么来了?”
“适应环境。”乔慕津盯着她,回答道。
“哦。”米夏低低应了一声,转头就回到了店内。
傅景初拿来的西点就放在桌子上,米夏走过去坐下,打开盒子,拿了一个柠檬塔放进嘴里,一口咬下,满腹酸楚,眼泪就这么掉了下来。
乔慕津依旧站在门口,清晰地看见她的侧颜,有眼泪落到老旧的檀木桌上。
他忽然冷笑了一声:“有那么难吃吗?”
米夏努力咽下嘴里的东西,又将另一半一起塞进了口中,抬手擦了一把眼睛,回答道:“你知道心意的价值吗?他刚刚下飞机,还没有好好休息,就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去买这些甜品。不知道有多好吃呢!”
说完,她将盒子重新折起来,将剩下的东西放进了冰箱。再转过头来时,米夏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恢复正常,看向乔慕津,“这是一份很重的心意,你不要偷吃我的东西哦!”
乔慕津有些讥讽地笑笑,抬脚往后院走去。
“你今天晚上就要住在这里吗?”米夏追上前去,“那晚餐你自己解决哦,还有明天的食材,你要提前准备好。”
乔慕津没有回答,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前,米夏见状,也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乔慕津却只是推开门看了一眼,再转头时,米夏已经关上了自己房间的门。乔慕津转身,重新回到店中,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将里面的食材清点了一番之后,在关上冰箱门前,顺便将米夏先前放进去的西点盒拎了出来,随手一扔,丢进了垃圾桶里。
☆、被厨师威胁着的老板
米夏没有吃晚饭,夜里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起身来找吃的。
已经将近深夜,乔慕津房间里依旧亮着灯,也不知睡下没有。
米夏匆匆瞥了那间房一眼,轻手轻脚地走到了前面。
走进厨房,她熟门熟路地走到橱柜前,伸手进自己平时储存泡面的柜子时,却意外地摸了个空。
她明明前几天才买了一堆泡面,怎么这么快就没了?
米夏疑惑了片刻,一转头,却看见料理台上摆着一只保温壶。
米夏下意识地走过来,拧开壶盖,一股鲜甜的香味扑面而来。米夏瞬间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这才仔细看向壶内,原来是一壶鲍鱼鸡粥,热气腾腾,鲜香稠滑。
米夏抱着保温壶发了一会儿呆,果断转头去找了碗和勺子。
鲍鱼清甜,鸡片滑嫩,混合着高汤的鲜美和米香,才吃一口米夏就已经想把自己的舌头一并吞下去。
她不知道这壶粥是不是乔慕津给她留的,因此原本只打算吃一小碗,可谁知道吃着吃着,保温壶竟然竟见了底。
米夏捧着涨得圆圆的肚子,尴尬地盯着壶底看了一会儿,果断决定毁尸灭迹——将所有的东西都清洗得干干净净,回头乔慕津要是问她,她才不会认账!
蹑手蹑脚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米夏关上门,长长地舒了口气。那颗如被针扎一般刺痛了整晚的心,也终于被温暖香甜的食物抚慰,她躺着发了会儿呆,很快就睡着了。
夜深,万籁俱静,乔慕津房间的灯光才终于熄灭。
第二天,“食有时”重新开张的日子,米夏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紧张,早早地就醒了过来,没想到一打开门,乔慕津已经坐在堂屋的八仙桌旁,正拿着手机翻阅着什么,手边是一杯咖啡。
米夏瞬间就想起了昨晚那壶粥,不由得有些心虚,小声地开口道:“你这么早就起来啦?”
乔慕津听了,抬眸看她一眼,“你再晚五分钟起来,早餐就要倒掉了。”
早餐?米夏倒是没什么兴趣,“我又不喜欢吃早餐。”
乔慕津再次看了她一眼,缓缓道:“我不喜欢浪费食物。”
这话听起来,怎么隐约有种威胁的味道?米夏与他对视了许久,终于认命!
好吧,她就是个被厨师威胁着的老板,厨师命令她吃东西,她就必须要吃!
米夏腹诽着走到厨房,看见料理台上摆着的东西时,却瞬间呆住了。
用紫苏叶包着的小米糙饭团,煮鸡蛋,乳酪烤蘑菇,玉米浓汤,猕猴桃、蓝莓、葡萄柚水果沙拉,满满地摆在一只盘子里,却分门别类,精致漂亮,好看得像是一幅精心拍摄的图片!
米夏活了二十年,还从没吃过这样精致丰盛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