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上了报纸,他父亲不过是在给他施加压力,要他给一个明确态度,结婚、离婚二选其一。
正想着,他身上的手机就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电话。
“爸。”他例行公事的喊了一声,听着那头说的话,“我知道了。”挂了电话,周慕白转向杨一,“帮我把今天所有的行程都推了。”顿了顿,自嘲一笑,“老爷子发话。”
笑意漫开唇际,未达眉眼,眸心深处似透着一股深恶痛绝。
“关了我所有的手机,不接受任何采访。”他说,似乎比往常更沉敛,一派从容淡定,丝毫没有深处舆论漩涡的沉重。
从口袋里掏出私人电话,给暮暖拨了一通电话。
暮暖站在陆家偌大客厅的落地窗前,神色很是平静,陆老头果然是料事如神呢,他离开后五分钟,陆隽迟便去门口接的她,正好与那群打算围堵她的记者擦肩而过。
进了门,她就站在落地窗前,也不说话。
陆隽迟手里拿着报纸,看着报纸的内容笑出声,陆城的脸色倒是颇有几分凝重。“丫头……”
“嗯?”暮暖应了声,转过身看他一眼,径直走向客厅落地窗一角的钢琴前,静坐于前,双手落向琴键,琴音如行云流水,自她指尖倾泄。
美妙琴音就此落与客厅的每一处,她并不怎么谈钢琴,只是会,小时候觉得什么事情都新鲜,学了一段时间的钢琴,来陆家很长时间了,她也从未弹过,如此一试倒也不难听,琴声停止,她视线静静落在窗外,不说话。
“丫头……”陆城又唤了一声,声线颇有几分担忧。
陆隽迟咳两声,“爷爷,您不用为她担心,她一点事儿都没有,听听那琴声就知道了,兵临城下了,那琴音却丝毫未乱,你就知道她啥事儿没有。”
她背对着他们,也不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心情却格外的平静,一丝慌乱都无。
她内心深处好似很乐意见到今天的境况,他与她上了报纸头条,她很想知道,他是如何反应的。
昨日,在跟陆老头谈起今天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时候,她就知道,周慕白的父亲是想一石二鸟,一来用舆论知道背后替他撑腰的是谁,二来,是给周慕白施加压力。
结婚与离婚二选其一,其实,她也比较想知道,周慕白怎么想,他的心目中,她的分量比有孕在身的舒晴重的多,可她还是想知道他怎么选,是将她是他太太的身份公诸于众,还是出面回应媒体,她湛暮暖不过是他逢场作戏的对象。
这些日子以来,她从未跟他提舒晴的事情,并不代表,舒晴就不是问题,她一直等着他开口解释他与舒晴的关系,他只字不提。
若选后者,事情简单明了的多,她跟他过下去,必要事让陆老头出个面,事情就这么结了,若选前者……
iloveyou,saywetotherbaby,saywetother,iloveyou,eedyouforeverbaby,youand……
手机骤然响起的铃声,让她身子蓦地一僵,她走过去接起电话。
“看到报纸了?”电话那端她传来好听的男中音,带着那特有的磁性震荡着他的心弦。“嗯。”她低低应了一句。
“你在哪里?”“陆隽迟这儿。”她说着,瞬间,电话那端沉默下来,暮暖似乎看到了那端,他紧皱眉头的模样。
“我没事。”虽隔着电话,那长久的沉默,让她心中倍感压抑,她不怨,一点都不怨,或许这都是命吧,每个人的命从出生那刻想必就注定好了吧,她与他注定爱情上要有诸多波折吧,这不过是刚刚开始,只要还爱,她就不会放弃,直到,她再不能坚持的那一刻。
“好好的,嗯?”温柔带盅的声调,惑了她的心,泪雾弥漫,她微微一笑,“慕白……”
“嗯?”他应了声,深邃的眼眸投向的窗外,深沉的好似让人看不到尽头。
“我等着你。”
话音刚落,他唇角勾起一抹会心的笑意,有这句话就够了。
收了线,暮暖放下手机,走到陆老头的身边,挨着他坐好,抿了抿唇,好一会儿,她才说话。“老头儿,咱们做个交易吧。”
陆城笑了笑,他知道这妮子心眼多,跟他做交易,这事儿若传出去,听在外人儿里,也是天方夜谭的景儿吧,谁人跟他做过交易呢?他的眉不由一皱,叹息溢出唇畔。“什么交易,说来听听。”
暮暖沉吟半响,“这样的,这事儿完了,无论结果跟我预想的一样儿不一样儿,您都别插手,届时,我喊您一声爷爷,以后……”
话未完,陆隽迟用手捂住她的嘴,把她夹在腋下朝楼上走。
陆城盯着二人,神色颇为复杂,更多的是黯然惆怅。
进了二楼卧室,陆隽迟很是粗鲁的将她扔在沙发上,暮暖极其狼狈的坐起身,“你有病吧,我话还没说完呢!”
陆隽迟的脸色极为难看,“你是不是打算这事儿完了,以后就不来了。”
暮暖耸耸肩,“是啊。”
“你怎么这么无情呢!”
向来面不行于色的陆公子也有这幅表情,真是天上下红雨了,暮暖翻翻白眼,“喂……谁无情啊,陆隽迟你搞搞清楚好不好,我不可能撇下我爸妈就这么着一辈子啊,我爸四年都没跟我说一句话了,都是你们陆家给害的,我要一直跟你们有关系,我把就一直跟我没完,我一辈子怎么回得了家。”
陆隽迟沉默,他清楚的知道那种有家不能回的感觉,他叹了口气,“也不一定非得跟我们断绝关系啊,我要想你了怎么办呢?”他走到她面前,抬手抹去她的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