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结婚。”舒晴敛下眉,最终还是开了口。
周慕白从口袋里掏出烟,正想着点燃,想起她还是孕妇将烟收在口袋里,看了她一眼,他没动声色,以从容的姿态靠在椅背上,他脸上没有表情,霓虹的灯光交错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脸清冷一片,眼底深邃的让人看不清,许久,他才慢慢的应道:“现在不行。”
舒晴叹了口气,捂住脸哭出声来,“我求求你了,你让我走吧,我不想结婚。”
周慕白手指抵着额际,漫不经心的挑了下眉,眼角已隐隐沁上了寒意,低声道:“一旦现在宣布取消婚礼,我父亲会在第一时间找上她,我不想她有事。”
“可是,我有事了,周慕白,你不能这么寡情,除了湛暮暖,你什么都不在乎。”舒晴哭着,声音有些哀求。
“这是,你们欠我的。”他开口道,声音冰冷,毫无温情,瞥了眼她的肚子一眼,他神色极为漫不经心,“不想让孩子出什么事儿,你别试图解释些什么。”
舒晴白了脸,僵坐在座椅上,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你放心,我不会落井下石的。”末了,他补充一句,唇角勾起一抹略带深意的笑,“舒晴,你真该跟湛暮暖学学,沉得住气了,才会赢,懂吗?”
“我怎么沉得住气啊,他要接受安排去相亲了,我还能沉得住气啊!”
周慕白没再说话,只是笑,甚至笑出了声,那笑里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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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跟周家那小子怎么样了?”暮暖窝在陆隽迟的书房,宣纸上是她刚刚临摹出的书法,陆城站在书桌前,看着她的字,这妮子可了不得呢,漂漂亮亮老练的字迹怎么看都不像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写的。
“什么怎么样?就那样呗!”暮暖懒懒的没抬头,放下笔,灯光下看着老人,交错纵横的深深纹路说明了他历经岁月无情的洗礼,全然花白的两鬓更有道不尽的风霜。
“我可以……”
“咳咳……”暮暖咳嗽了声,打断他即将要出口的话,叹了口气,“陆老头,说句实话吧,你在这京城的地位呢,那是没法说的,周慕白的父亲在您眼里是一小辈,您什么身份呀,这话要一说,人还不得的吧的吧的来给你请安,再说了,我不想欠你的,我们还没熟到那种程度,我的事儿您这么大派的人出马……咳咳,我跟周慕白的事儿,您老就瞧好了,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除非他不要我了,或者我不要他了,那我们才会结束,除了这个问题,在我眼里,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对吧?所以呢,我的事情,你别管。”
陆城被这一丫头赌得说不出话来,动了动唇,好一会儿没说出话。
“丫头……”
暮暖一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她叹了口气,她跟陆家的这关系,哪能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言语清楚的呢。
“我对您,没多大想法,真的,你是欠我爸的,不是欠我的,恩怨也是你们之间的,陆老头,所以呢,那些抱歉的话,有机会的话,可以跟我爸说……”
陆城眉宇纠结着,暮暖低下头,其实,像陆老头这个年纪的人,有些事儿应该看开了的才对,可是话又说回来,谁又没犯下过错呢。
正想着,敲门声响起,陆隽恒站在门口,“湛暮暖,外面有人找你。”
“谢谢。”
“老头儿,我去下呵,明儿一早杀你个片甲不留。”
书房里清静了,陆隽恒进来,看着桌上墨迹未干的字,“爷爷,您跟湛暮暖是什么关系?”
陆城皱下眉,“不该问的就别问。”
“难不成她是陆家丢了的那个孩子?”陆隽恒话里有几分迟疑,自从四年多以前,陆隽迟带着她回来,老头就对她极为的宠,比他们这些孙子都亲。
好多年前吧,当时年纪小,隐约听到父母亲吵架说丢了的孩子、还有野种什么什么的,往后,他再问父母这事儿,家里都只字不提,湛暮暖每次来都是以陆隽迟的女朋友自居,他们却一点都不像情侣。
“爷爷,隽迟跟暮暖是不是兄妹?”他大胆的揣测,陆城皱起眉,“你个死孩子,这事儿跟你有关系?一边去,一边去。”
“可是……”
“他们不是兄妹!”陆城撂下话就走出门,末了,不忘警告,“以后再提这事儿小心打断你的腿。”
暮暖推开陆家厚重的大门,远远的,就看到灯光下停着的保时捷,车头那醒目的标志在路灯下,反耀着银光,很是扎眼。
暮暖探出头,叹了口气,心里泛开了一股惆怅,来这儿,没交待一句,其实是躲着顾劭阳来的,想解决了这边的事儿,想着把顾劭阳的情怎么给还了,年都过了,认识快九年了,咋还呢。
她恨不得让她妈再生一个一模一样的湛暮暖出来。
夜色下的背影有几抹寂寥,暮暖咳嗽了声,抽着烟的人转过身来,看到她,愣了神儿。
暮暖吸吸鼻子,“喂,看傻了?”
“心肝儿,想你了。”话刚落,人已被抱进怀里,暮暖愣了,顾劭阳这样的时候可真少,他一向淡定,也很少这么肉麻的。
“劭阳……”
“别动,就让我抱一会儿。”
不远处,黑色的奔驰在路边停着,车内,男人依窗而坐,目光落在窗外,一片清冷。
窗外,暧昧正在上演,从他的角度,恰好将这深情,尽收眼底。
明明是暗夜里,光线如此微弱,这画面,还是刺得他眼睛生疼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