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暖捧着脸好一会儿才看向他,神色已从刚才极度的崩溃中恢复如常,“我刚才看到他跟舒晴在三楼露台,他们……不要脸,那种事不会回家做!”她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才找到比较合适的形容词来解释,话语虽尖锐,神情在灯光下仍是淡雅柔美。
“你是不是看错了?”陆隽迟笑出声来,伸手揉着她的发。
“我怎么能看错,舒晴她没穿衣服,而且……很陶醉!”若雪的脸一红,唇角也漫上苦涩。
陆隽迟仰首看着三楼的露台,“路灯对于三楼那是完全不起作用的,你确定看到的那个人是周慕白?”
“陆隽迟,你什么意思呀,难道不是他,那个背影还有侧脸,我最熟悉不过了,好不好?”她冷笑,实在是想不通,陆隽迟到底是跟谁一路的,只要牵扯上周慕白,他一定会替他说话。
“ok,大小姐,我请你理智一点好不好,你这里面装的是豆腐?”他指着她的脑门狠骂,“你为什么不开口问他?不是自称智商一百八的嘛,什么一流的it公司的市场部总监,你笑死人吧,人刚就在你边上,你问一句能死,你能不能冷静一点,成熟一点,面对现实一点!”
“我又没错!”湛暮暖咬唇,尖叫一声。
“小楚儿……”陆隽迟面露无奈,神色有些古怪的盯着她,米白色的披肩将她裸露在外的手臂及颈间肌肤衬得如凝脂般的白,晕黄灯光的照耀下又晶莹剔透,似吹弹可破。
“说句实话,你呢……皮肤还不错,模样算得上是个浅笑嫣然,气定神闲的美女吧,脾气不好,性格很差,又有那么点自以为是,翻墙、放火,下河、摸鱼这些事儿,你也都干过,虽然如今事业上有点小成就,放眼望去,周慕白身边的女人个个比你强,你被他宠坏了,惯坏了,你就拿着四年前他一声不吭的离开这事儿不算完了,你们旗鼓相当,你也有自己的秘密,你敢告诉所有人,我跟你的关系嘛?你不敢。”他将她揽在怀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能公布于世的,大多是痛苦不堪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周慕白不告诉你,或许是为你好呢?”
她闭眼,就算是为她好,她就原谅他吗?她撇嘴,“你不会体会到那种感觉的,那种……在漫无边际黑暗中无处寄托的相思,那种……”想将那种感觉形容清楚,终,不出声了,头往他怀里一埋,“我不敢,我真的不敢。”哪怕她再恨他,她也不想彻底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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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要离
陆隽迟说的很对,她受惯了呵护,没惹上一点尘埃,曾经叛逆任性,如今依然恣意妄为。
从小她成绩优异,父母眼里的骄傲女儿,却也是问题少女,上课睡觉、煽动学生罢课,打架斗殴,她一样没少,仗着自己脑子好使,十七岁时高考完毕,老爹将她扔向香港学医,在学校待了一年,她自办休学,偷溜回大陆,用他老爹的辛苦钱在市区买了一套房子,就连找工作,也是依着自己的性子。
她似乎一直都是这样,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的乐观心态。周慕白的出现是将她纵容到了极点,在他面前,她耍无赖,蛮横霸道,他都会依着她,就算是她的错,她也都会逼着他承认错误,习惯了每次服软的是他,低头的是他,他离开的四年她的性子虽然敛了不少,骨子里的东西却没变。
她受不了他如今的淡然莫测,也受不了她已不是他娇宠于手心的淘气鬼。
结果,终须面对,逃避只会增加痛苦的成本,有些东西,得不到,便只能放弃,有些人,离开了,也别再强求,那些幸福的、伤痛的、等待的、思恋的,能留在心底的就留,留不住的就忘。
如果爱,就在一起,如果不爱,就分开,最痛苦不堪、苦不可言的日子都已经过去了……
从陆隽迟那回来,暮暖就考虑清楚了这个问题。
一个多月过去了,却再没见着他一面,她每天都会给他打一通电话,他的电话却总是关机,十八楼安胤之带着那帮人依然在忙活浅海的开发案,银行的案子现在由她跟顾温帆负责。
立冬了,风吹过,入身有些冷,其实她很不喜欢冬天,冬天一到,她手脚冰寒,精神状态也不好。
“湛总监,明天可能不陪你去银行了,浅海的案子明天出结果。”
“好,我自己能搞定。”她浅浅的笑,带着资料准备去楼下开会,蓦地驻足,“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
顾温帆一愣,“boss的电话一直打不通,杨一的手机也关了,应该还在澳门吧。”暮暖点点头离去。
澳门赌场
‘闲人不得入内’贵宾厅内,奢华的牌桌两端,对立而坐两个气势卓然的男人。
“杨一,准备好合同让汪董事签字!”周慕白手指间夹着点燃的烟,淡漠的开口,唇线微张,呼出的淡薄雾气一圈叠着一圈,悠悠的往上攀升,他的黑眸幽邃莫测,右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
“年轻人,在我的地盘上别太嚣张!”浑厚的嗓音带着明显的冷嗤,周慕白只是淡淡牵唇。
他算是赌场的贵宾,前脚刚进了场,所有资料便被线人传真到了赌场的某个部门,这是赌场给出的反应,当家老大亲自陪他赌,他微微一笑,慵懒的闭上眸,神情有些闲散。
“跟不跟?”年过半百的汪董身侧,棕发的男子催促,有几分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