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注意着路笙的神情,再没有开口。≧ 急救室的灯红得格外刺眼。
顾漫漫看了一眼夏勋,脸上神色有些不定,回头低低的问了路笙,“伯母呢?”
“还没通知她,怕她担心。”摇了摇头,路笙的语气低沉。
一时不知怎么开口,气氛又安静下来。
等待的时间极其漫长,右手一直被路笙紧紧攥着,她只觉得手心烫,汗涔涔的。
这时,急救室上方的灯突然跳由红转为了绿色。门被打开,躺着的人被几位护士推了出来,吊瓶还被拿着。
路笙急忙站起身冲到床边,跟着护士把床推到了病房。
被放开的手突然感受到一阵凉意,顾漫漫直接走到医生跟前,“医生,那位病人现在在怎么样了?”
额头满是汗珠的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带着淡淡笑意说道:“没事,不用担心。预后很好的,只是不要再受什么刺激了。”
“好,辛苦您了!谢谢!”听到这个回答,顾漫漫眉头舒展不少。
医生笑了笑,淡淡说道:“不用,这是我们的职责。我去办公室了,你们可以去看看病人。但是现在麻醉还没过,还不能说话。”
“好,您忙!”带着礼貌,看着医生往走廊尽头走去,顾漫漫回头看了一眼眉头紧锁的夏勋。转身往病房走去,夏勋跟在身后。
凑近床前看了一眼躺着的人,鬓花白,戴着呼吸机,眼角皱纹细密,神色暗淡更显有些苍老。想到路笙在路家的处境,怕也是让路伯父费了多少心。
心里轻叹,看了一眼眼眶泛红,眼圈浮肿的的路笙,顾漫漫开了口,“还是让伯母来照顾伯父吧,我们商量一下你的事,接下来该怎么办。”语气不是问,这意思是,这事她顾漫漫要管,而且管定了。
出了病房,路笙给她母亲打了个电话,简单交代了两句,便回了病房,坐在她父亲的床前。
整个过程谁都没说话,顾漫漫眉头微皱站在一旁,夏勋脸色也不太好。
“笙儿!”病房门口出来一声有些急切的喊声,抬头看正是显得有些苍老的路母。
想起他们一家,怕是在路家也不好受的吧。不然也不会面对事情时显得如此狼狈。顾漫漫见着来人的面容与神情,心里想。
“妈,爸已经脱离危险了,好好休息就好。您先在这里照看一下,我出去买点东西。”没等路母开口问,路笙一连串的话就出来了,安抚好她的心,也不至于太慌乱。
看了一眼路笙,以及站在边上的顾漫漫和夏勋,路母心里清楚,必定是有事要商量的。顾氏那么大的企业,若是顾漫漫肯帮忙,这些事究竟是要容易些。又想起多年前顾漫漫一个人承担了所有的责任,受了那么些苦,心里又有些内疚。
想到这里,原本还期望能让顾漫漫帮忙,一下这个念头又熄灭在心里,她们确实没什么立场。
“好,你去吧,我在这里。”别过头,视线落在病床上的人身上。语气里带着些酸楚。
她一个妇人帮不上什么忙,娘家也是没什么背景的,不然也不至于被路笙大伯家欺负这么多年,所有的苦都要以及往肚子里咽。临头还得让女儿来承受这些。不由得悲从中来,眼眶泛红。
三人出了病房,往医院后面走去。找了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路笙开始缓缓说出了缘由。
路家是一个家族企业,早年先祖迹,也曾煊赫一时。只是越展到后面已经越来越不如从前。
也有因为家族财产而反目成仇的兄弟姐妹,最大的一次是因为先祖的孙女儿要出嫁,因为只有这一个女儿,她的父母亲便想把所有的股份都给她。
却不想遭到了阻拦。但凡是个人都不会想让自己家的钱财落到别人那里去,把所有的财产都给女儿,假到别家去就成别人的了,这怎么能行?
那之后家族就立下了家规,所有的股份都由直系子女继承,并且各占百分之五十。只有一条除外,凡是要嫁的女儿,只能拿到百分之十。
为了防止有人不满以及之后会从中作梗,这条家规当时是当着律师的面立下的,所以是具有法律效应的。
听到这里,顾漫漫和夏勋的眉头都紧紧皱着。
却也想不到一个大家族里还有这么多弯弯道道,也难怪路笙作为家里唯一的女儿,原本应该是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却每天都要过得战战兢兢,也难怪她对夏勋总是冷冷淡淡的。
只是好在路笙的父母亲并没有什么不满,他们只是怪自己罢了,更多的却是觉得对不起路笙。
路笙在路家企业多年,因着这个原因一直受着排挤。路父也不好过,能有一席之地不过是凭借自己真正的实力。
也难怪路笙会那么努力,路母和路父看起来都很憔悴。一件事长期积压在心里,还要面对外界的压力。怕是再厉害的人,长久下去也会受不了的。
路笙大伯家就是看准这一点才会肆无忌惮。
为了这事,路笙也想过这辈子不再嫁人。毕竟路家是她和父亲耗费了这么多心血的,白白的拱手让给别人谁也不会甘心。
但是路笙的父母亲不同意。做父母的努力一辈子,就是想让女儿能够幸福,原本就已经给了她那么大的压力,却还要耽搁她的人生。
如果她真的一辈子就这样,以后父母亲百年过去,路笙一个人要怎么办?最后这一切还是要让给别人,她的一辈子却还是那么苦。这原本就不是她的错。
他们想得长远,原本就已经对不起她,没有给她一个好的环境,还要让她那么辛苦,付出那么大的代价。
只是,这些事情还有可以考虑的余地,大伯家那边就已经先制人了。
他们想要趁着现在尽可能多的拿到路家的股份,如果路笙父亲死了,那么一切事情更好办了,他们就等着,坐着把这一切拿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