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一笑,端木暄对他十分恭谨的福身一礼。
眉头轻皱,上下打量着端木暄,裴慕磬问道:“你认识我?”
“在这安阳城里,有几人不识驸马爷?!”轻笑着,端木暄直起身子:“敢问驸马爷,可知这海棠花,是何人所栽种的?”
“那人远在天边……”翩然一笑,裴慕磬笑凝着端木暄:“近在姑娘眼前!”
眼前的女子,衣裙普通,头髻更是十分随意。
但十分奇怪的,注视着她的一颦一笑,裴慕磬竟无法移开自己的目光。
因裴慕磬的话,端木暄神情,出现短暂的错愕!
是他?!
心中,疑窦丛生。
端木暄眉头一蹙,凝向他问道:
“这么好的地方,驸马爷不做其他用途,为何却偏偏栽上了海棠?”
裴慕磬闻言,愣了愣,随即笑道:“姑娘不觉得这里很美么?”
“美则美矣,却大材小用了。”
放眼向着前方美丽的花海望去,端木暄轻轻一叹,目光再次凝向裴慕磬。
只为了美么?!
过去,她不只一次听兄长说起。
裴慕磬,为人风雅,见多识广,但却并非浮夸之人。
司徒家的占地有多广,她心里比谁都清楚。
她不相信,裴慕磬将此处当成花田,只是因为看上去很美!
抬眸,对上她审度的眸子,裴慕磬轻笑了下,“这里非我所有,我之所以将此地栽上海棠,也只是忠人之事罢了!”
闻言,端木暄眉心微微一颦!
听裴慕磬的意思,他在这里栽种海棠,是受了他人嘱托!
心念一转,她笑看着裴慕磬:“想不到,在安阳,除了驸马,还有如此风雅之人。”
她想,她这么说,大约就能问出那人是谁了。
“他并非安阳人士,只是买下了这块地而已!”回眸,裴慕磬双眸微弯,笑意盈盈的看向端木暄,“姑娘问了我这么多,想来,也不是安阳人士吧?”
“驸马错了,我本是安阳人士,只是离开几载,如今方归罢了。”十分有礼的轻轻一笑,端木暄眸华远眺,在花海中寻找迎霜的身影。
裴慕磬的话,虽不算直白,但端木暄却还是能够听懂的。
他一语带过,便表明,即便她再问,也不会得知那个人是谁!
不管是谁!
比之过去的废墟,这里真的很美就是了!
视线,终在花海中寻到迎霜。
回眸,对裴慕磬微微颔一笑,端木暄脚步轻抬,向着迎霜走去。
目送她缓步离开,裴慕磬的神情,微微有些出神。
于他,不远处渐行渐远的女子,容貌泛泛,比之他的妻子,有云泥之别。
可……她身上那种淡然气质,却让他忍不住多看几眼。
半晌儿,自怔愣中回神,他不禁哂然一笑!
抬眸,见不远处与自己同行的人,已然自花海中走出,他唇形一弯,悠闲的凑上前去:“自清早到现下,你已在此逗留了一个多时辰,若非亲眼所见,还真看不出堂堂的昶王殿下,竟如此钟爱与海棠花!”
若端木暄再停留片刻,便会知道,与他同行之人,正是赫连煦!
而……他栽种这片海棠花,也是受赫连煦之托!
斜睇裴慕磬一眼,对他的调侃置若罔闻,赫连煦静静的凝望着面前的海棠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