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眸子,清澈明亮,带着些许恼羞。
可看在赫连煦的眼里,却让他不禁心神一震!
她此刻的神情,是那么熟悉,熟悉的让他心疼!
恍然交错间,时光流转,端木暄带着几分恼羞的明亮眸色,竟与记忆中那抹镌刻心底的眸色汇集到一起,让他整颗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王爷?!”
从来,他在看着她的时候眸子里都是带着厌恶和轻蔑的,但,此刻却多出了些许复杂难辨的情绪。
心下不明所以,端木暄眉心微微一颦,又试着往回抽手,但他的手,此刻握得紧紧的,她越往回抽,他就握得越紧!
可……她就是喜欢跟他拧着干,是以,他越是握得紧,她就更加奋力的挣扎。
而她越是挣扎,握着她柔荑的那只大手就越是用力。
直到……
哎呀一声!
纤手被他握得生疼,端木暄不禁呻吟出声!
因端木暄一声呻吟回神,凝着她娥眉微蹙的样子,赫连煦将自己的失态掩饰的很好,轻挑眉头,他淡漠如常的道:“昨日还意气风夺了会魁,今日却如此弱不禁风,本王只道你是铁娘子,想不到也有生病的时候!”
说着话,他施然放手,还她自由。
她姿色平庸,性子刚烈,与那个女子有天壤之别!
方才,是他想的太多了。
思及此,他双眸中闪过一抹难以湮灭的晦涩。
并未现他的异样,紧蹙黛眉,吃痛的揉着自己可怜兮兮的手腕,见其上清晰可辨的手印子,端木暄头也不抬的回嘴道:“哼!王爷报复的方式还真够特别的!”
自再遇他之后,她对他的印象便又多了一项,那便是——小气!
她以为赫连煦此刻如此,根本是在为昨晚之事借机报复!
“本王报复你又如何?”知道她误会了,却并未加以解释,赫连煦语气有些冷:“夫者,天也,身为女子,便该遵循夫君的意思,可你却偏偏是女子中的一朵奇葩……”眉头皱了皱,他质问于她:“你给本王好好想想,自你嫁入王府开始,何时听过本王的?”
昨夜离去时,他险些被这个女人气炸了,但是一夜酒醒,思绪清明时,他也已然明白她的用意。
不可讳言,昨日她不计后果,不惜以激怒他的方式来让他清醒,确实称得上用心良苦。
是以,在听闻她生病的消息后,他也就不计前嫌的出现在这里。
不过这个女人真是无敌了,就算是生病的时候,也能让他轻易上火!
“呃……”
微愣着放下手臂,仰望着坐在床榻前的他,面对他的质问,端木暄扁了扁嘴。
“没话说了?”
斜睇着她,赫连煦唇角轻扯。
“王爷让我好好想想,可是自己已经想过了?”读懂他眼里的得意之色,端木暄心下微哂,轻嗤一声,她有气无力的叹道:“暄儿对王爷可以顺从,但绝不盲从!”
嫁入王府第一日,他不踢轿门,夜里还撕碎了她的嫁衣,对她肆意羞辱,那个时候,她是顺从的,也忍了,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是他更加肆无忌惮的轻视和嘲讽;是他在初霞宫中那句随时可以休了她;是他在王府门前摔碎那块她寄托了所有希望的玉佩!
是以,她选择不再一味的顺从。
而这,是他该得的因果。
“你是在告诉本王,让人清醒当先自省?!”
没有如以往一般被触怒,赫连煦轻勾唇角,有些悻悻的看着端木暄。
自她嫁入王府之后,他确实待她极为刻薄,这点他承认。但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事情,他为何待她不好,她冰雪聪明自然一清二楚。
普天之下,有几个男人可容自己的正妻是皇上宠幸过的皇后?
他跟她的姻缘虽然荒唐,却也是实实在在的。
是以,每次在见到她时,他便会想到赫连飏,自然,对她的态度,也就变得格外刻薄。
“这话是王爷说的。”
对他投以一个聪明的眼神,端木暄强撑着转身向里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躺着,不再看他。
被病痛折腾了一宿,这会儿她就算有心跟他过去的事情分出个子丑寅卯来,也没有那份力气。
更何况,于他,就算是错的,也是对的。
跟桀骜不驯的他讲理,那也得能讲的清才行!
她转过身去独留背脊对他,摆明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见她如此,赫连煦眸色一深:“本王今日有意与你讲和,你这是什么态度?”
“王爷又要动怒了么?”
感觉背后冷飕飕的,转过头来,有些颓败的望着他幽深的眸子,端木暄想说些什么,可张了张嘴,却终是叹息道:“若王爷要讲和,还请王爷拿出些气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