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丽说:“等一下节目总监也会来参加会议,他和何总关系不错,你可要好好表现好好说话。”
潘以伦只是笑,掩盖的是无所谓的内心。
只是那样子也足够做到位了,梅丽很满意,抬腕看表,抱怨:“那几个还没怎么红呢,就耍大牌迟到,不像话—”
潘以伦并不想同她谈这个话题,于是问她:“我先去楼上的训练室等?”
梅丽如他愿地对前台说:“找小杨带潘少上楼去,正好等一下一道开会。”
“小潘”成了“潘少”,这样质的飞跃让前台也没能接受下来,问:“谁?”但到底是看惯了人的眉眼的,一下就懂了。
杨筱光接了电话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跑了出来。前台对她强调:“潘少哦。”
她看了潘以伦一眼,说:“潘少,走。”
潘以伦就跟着她上了楼,走的是大厦员工通道,也是足够私密的。两人一前一后,不说话,只在楼梯间留下哒哒的声响,声音脆脆的,像击打在心头的压力上。
杨筱光走得快,想快些甩脱这个不好的感觉,这不好的感觉让她觉得真要命。
好在才一层楼,一忽儿就到了,打开训练室的门,室内有一大排镜子,橡木地板,空旷得像空中楼阁。
她这样清清楚楚地看到站在她身后的男孩儿。
他说:“我听说你爸爸病了。”
杨筱光点头。
他低下了头。
杨筱光赶忙说:“年纪大的人总会有个三病五灾。”
潘以伦从她身后伸手抱住她的肩膀。
这是杨筱光一直防备着的,她一进这里,就在防备。孤男寡女,空旷的空间,四周都是镜子,环境给予她犯错误的机会。
可他的手温暖又温柔,轻轻搭在她的肩头,不轻也不重。这样的一触,她心底根本不愿意甩脱。
他是压抑的、珍惜的,她明白。
他说:“对不起,杨筱光。”
杨筱光的心口跟着起伏了一下,换她自己低了头。她望见自己和他脚上的鞋,都是简单的运动鞋。刚才走了一阵儿楼梯,她的鞋带松了。
潘以伦也看见了,就单腿跪下来,为她系鞋带。
杨筱光抚着心口,呆怔。
他分明是用了力气,将她的鞋带系得很紧。再抬头,他的眼睛清亮逼人,有着她一直都知道的认真。
她说:“别瞎扯,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其实,此时此刻,这样一个动作就够了,杨筱光忽然觉得他们之间什么都可以不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