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们还在调查,但是有风声出来,说是你把那些东西都寄给了他们,老爷子很生气,骂你不争气。”
“我?怎么可能?”
“这事是挺蹊跷,所以我们也在调查,也不排除姓景的在背后使阴招。但这招太险了。”
“呵,他还无所不用其极,这样犯大忌的事情也搞得出来。”
“不管怎么说,现在情势对我们不利,老爷子也在想如何逼他就范。”
高绍南敲击着桌面:“查甘尚川,在那个女人身上做文章。”
“甘尚川?”
“嗯。”高绍南露出一抹狠戾,“那个女人是景然的死穴。”
“哦,对了,去找白昭。探探他的口风,能合作就合作,不能合作那大家就一起死。”
转眼又是初冬。yoyo放下电话,坐在办公室里,头疼欲裂。
因为那场病,甘尚川名正言顺地把所有事物一股脑都交到她的手上,看上去,她在执行aro决定的时候少了一道屏障,但实际上,事情并没有当初想象的乐观。
现在公司只有一个工程,但耗资巨大,除了每月偿还高昂的土地贷款利息,还有工程开工后的费用,早就让她疲于奔命,而拆东墙补西墙的银行贷款因为甘尚川不出面,导致银行方面的口风也越来越紧。看甘尚川的面子就是看景市长的面子,而甘尚川长期不在公司,银行自然也有想法,这也就罢了,aro那边也没有后续资金进入。
“yoyo,我怎么可能真的投那么多真金白银在这个项目上?”他一句话就堵死了yoyo的后路。aro的意见很简单,就这样,能拖一天是一天,现在坐镇公司的yoyo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她也很想玩人间蒸发,但是她不敢。
她只是aro的下属,无论以前是甘尚川的助理,还是现在成为这间公司的真正掌舵人,都西脱不了这样的身份,她只能听aro的。以前,她的任务只有一个,看好甘尚川,可是现在,她还多了一项任务,确保这个项目不会给aro惹麻烦。她只是个棋子,看不到全局。
他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比如为什么aro会让甘尚川回国,比如甘尚川做的那些事情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还比如,这个项目存在的真正意义是什么?
yoyo是真的喜欢甘尚川。那样一个女子,传奇、神秘,走近了,又不缺乏小女子般的娇嗔和率直。她渐渐有些明白为什么aro会安排她做甘尚川的助理,站在这样一个女人身边,世故和圆滑是没有用武之地的。她见识过她的伶牙俐齿,领教过她在漫不经心之下的步步为营。只有化繁为简,才能让她卸下防备和伪装。
在很多个甘尚川在她面前哭泣睡去的时候,她也曾软弱过,挣扎过,矛盾过。可是,情感置于她,大不过使命,大不过aro的一句命令。
她一丝不苟地执行着aro交代的一切,却越发迷茫和困惑,她开始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在s城的工程越来越像一根绷紧的弦,她不知道哪一天这根弦就会断了。
s城两股政治势力的暗涌正是进入绞杀阶段,即使是普通的老百姓也能从报纸,日常生活的细节中感受到这些不同寻常的气息。对高绍南的审查进入封闭式阶段,不会再有更多有用的信息流出。但坊间兴起另外一种不同的声音,开始细数景然在s城的种种强硬举措,破坏政治生态环境,反攻倒算,以扫黄打黑为名在s城掀起一股血腥的排除异己的活动,而这种空降政治精英仗着上面的背景,无视市里干部的努力和心血,大玩政治手段,酷吏如张汤,在s城,这绝对是一次历史的倒退和悲剧的重演。
老市长梁伯庸的提前辞职,也为这样的舆论下了个注脚,对景然,拥护者有之,反对者有之,事不关己者有之,深恶痛绝者有之。还好,在s城,还没有民意支持率这一说,否则景然肯定会看到一个让他有些黯然的数据。
虽然对高绍南一案的证据的掌握足够起诉甚至定罪,但所有人都知道,在手里坐实的证据只是冰山一角,而对景然来说,如果没有拿到真正重磅的证据,到最后这个事情只能不了了之。从市里到上面,他们都不会因为那无关痛痒的几年量刑就把一个堂堂公安局局长拉下马的,这样,才真的是坐实了他政治斗争的嫌疑。
案件出现了缺口,犹如一个黑洞,调查组的人都感受到里面的深不可测,明明查到一间实际股权人是高绍南的房地产公司,这家在香港注册的公司名义上是一个香港人出任法人代表。但他们在找这个人的时候,关于这个人的一切都不见了,生死不知。对方抢在了自己前面。高绍南比他们想象的都难对付的多。
“你确定?”
“确定。”
“白昭真是这么给你说的?”
“是的,他说那份东西是甘尚川弄出去的。甘尚川找了蜜莉,给了她五十万的支票。”
高绍南的神色闪过一丝阴狠,手掌握成拳,咬牙切齿地吐出三个字:“甘——尚——川——!”
而这所有的一切,仿佛都与甘尚川无关。此刻的她正在一个叫三岔湖的地方跟陆东皓一起钓鱼。
这要从出院之后说起。出院之后,甘尚川觉得见到陆东皓的几率完全呈几何倍数的增长。而且常常出其不意地出现,他似乎一点也没把她的冷淡和拒绝放在眼里,她在家,他就敲门进来,她做事,他就在沙发那里喝茶,她做饭,他就很自动地进厨房递个东西切个菜。两个人的话很少,他也没有故意找话的意思。有时候,她实在忍不住了,问:“你到底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