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粉丝都不喜欢自家偶像事业没成功就受到感情的“困扰”,在论坛上爆发舌战,竟然还能探讨出一个深刻的话题——“感情到底是艺人事业的催化剂,还是绊脚石”,一下上了首页头条。
双剑合璧,力量无穷大,这就是有效的绯闻。陆续有不少男士用品广告商找上了潘以伦,也有婚庆公司扬言出高价请他们拍一辑婚纱照。
对方是个漂亮姑娘,潘以伦是个帅小伙,两人的合照怎么看都是一个世界里的俪影。这是大家的共感。
杨筱光会看看自己和潘以伦的合影。自己打扮的再漂亮,也抵不上人家娱乐圈美女美艳的一个零头。她发短信给潘以伦:“不可以和别的女人拍婚纱照。”
可是又想,现在不允许他和其他女人拍婚纱照,以后是不是也要不允许他和其他女人在戏里接吻?
想想真累。
杨筱光看看论坛,翻翻报纸,打个哈欠,发条消息给方竹:“人生真是烦恼多。”
方竹的短信来了,她说:“且当潇洒走一回。”
还真押韵,方竹是个体贴的好友。她又加复了一条消息:“原则上我不能赞同你的选择,情感上我可以理解你的选择。阿光,你要想好了。我明天就和爸爸一起去外地,有什么事情你得随时和我联系。”
她想好了吗?她应该想好了,但气被什么阻着,丝丝拉拉的透不出来。好像她并不擅长的八百米之后,气在肝胆郁结,不知名的部位没有着落。
是夜,杨筱光趴在床上,用致使呼吸不畅的姿势,对着笔记本电脑,艰涩地把那本《稻草人》又看了一遍。女主角最终没有辜负一直等她的男主角。
辜负,在等待面前是多么可怕的一个词?
女孩最后还是爱上了男孩。这才是好结局。
回到单位的杨筱光,参与了“云腾”广告片的剪辑工作,老陈发问:“民国戏有点儿意思,十里洋场,风花雪月。”
何之轩说:“后来青年上了抗日战场,牺牲了。”
在场的每个人都被镇住,难以表达情绪。
杨筱光就问:“他的爱人呢?”
“等了一辈子。”
画面上是潘以伦清瘦瘦削的身影,坚毅地倚靠在老弄堂的墙壁上。冷硬的石头,温柔的毛衣色泽,他的面庞上是寂寂的在等待的神色。
老陈缓解气氛,说:“故事感人,十里洋场的概念就对口消费者怀旧的心。”
有人还是忍不住轻叹:“唉,这就是人生啊!”
老陈连连摇头,做深刻状:“这就是告诉我们,有花勘折直需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大家又笑闹起来。
有人进来汇报:“把三个帅哥时间定好了,明天去现场彩排。”
杨筱光心头还是喜悦的,这么多天了,终于能见到他。
时装秀定在苏州河边废弃的仓库里进行,由河上接驳浮船,绵延至仓库内。仓库内的秀台仿造石库门弄堂,一路的青石板,颇显老上海风情。
又是苏州河,又是石库门,对施工要求就提高了,杨筱光提前几天,现场督导,直到潘以伦他们来彩排,有部分背景板还没做好。
几个选秀模特是被前呼后拥进来的,他们如今依旧在影视基地集训,一般不好随便出来,要避免被记者拍了不该拍的照片。就算出来,身边的企宣和保安也一大堆。
潘以伦在人群里,向杨筱光遥遥一望,杨筱光朝他打一个v手势。两人相视而笑,只是杨筱光的笑,不大自然。
她同他的恋爱,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竟然得这样隐蔽。
可真是好多天没看到他,今天乍见,发觉他又有些不一样了。他的头发挑染过了,在额头上多一条阴影,可是星味日盛,他还戴了粗框眼镜。
一个人,一下多了好几道屏障。她都觉得她在屏障以外,重重叠叠,无法看不清他。
但潘以伦在练习了两遍台步以后,就找机会想要靠近杨筱光,他望望杨筱光的背影,她从指挥工做到搬运工,背景板上的射灯到了,工人来不及搬运,她就在帮忙。这个人,总能过分热心。
潘以伦扫一眼周围的人,另外两个选手刚才没有弄懂导演的要求,现在正听讲解,企宣和娱乐公司市场部的人同何之轩等人在寒暄。他想向她走过去,不过这时有个工人模样的人在他跟前快速嘀咕几句,他皱着眉头听好,等工人走后,就转了一个方向走出去了。
杨筱光转一身,就看见潘以伦要撇下他的同伴和团队要过来。她就等着,反正他与她之间,一直是她在原地,他主动走过来。
但他转了一个身,往背景板后头的盲区走出去。
杨筱光好奇,那个方向的尽头通着仓库的后弄堂,厕所并不在那个方位,且还堆放着大堆的建材和装饰品,刚才送来的射灯也丢在那儿。
她不是存心要跟过去,她只是奇怪而已。
在那一片杂乱的区域里,外头的幕布一拉,连灯光都透不进来,暗戳戳一片。
杨筱光看不清楚任何人和物,她听到有人在说话。
“伦子,上回跟你说的事你当心着,好好想对策,别亏在这里。”
“你不应该来这里。”
“谁让你这做兄弟的连个手机号都不给我。”
“我今天身上只带了五百块,这里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两千块钱。”
“还是你够哥们儿,那群王八羔子都他妈的不是东西!一犯事儿只管自己躲的远远的,要我做炮灰。”
“翟鸣,你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