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应该丰富夜生活。”
杨筱光反而放心,莫北生活这样精彩,一定会忘记在她这里的不愉快。方竹轻轻拍拍她的手,好友也知道她的心。
大家都笑得愉悦。
莫北把方竹又送回了医院,也不过是离开一个半小时的光景。
何之轩已经到了医院,正和方墨箫下棋。他们把一个残局下了三四天,每天半个钟点,时间长了方墨箫是吃不消的。
他说:“我老了,要服老。这点自知之明是有的。”
方竹听了想要落泪。
周阿姨告诉她,何之轩来找父亲的那天,正碰上父亲的伤寒发作,一病就上吐下泻。阿姨叫了人,人还没到,何之轩先到了,全赖他一一收拾。
那天父亲免不了尴尬,他对何之轩说:“你不需要这样。”
何之轩说:“您是长辈。”
父亲就笑了,周阿姨形容这种笑,是一个父亲真正的放心和释然。周阿姨遗憾这一天来的太晚。
他们偷偷结婚那阵,正逢父亲的部队里上一个信息系统的大项目,上亿的投入,让他压力很重。等项目完了回到家,听到这消息,气不打一处来,在书房里摔碎一直用的骨瓷茶杯。
周阿姨说:“小何和你都是傲气人,因为小何和你谈恋爱的时候,你爸不见他,你们结婚了他也不来打招呼,你爸自然心里不爽快。我听小张说,有一回你爸在外头办事遇见小何,他正在面试,工作不稳定,你爸怎么能放心?他那天还存心等着小何上去和他说话,小何就说了一句‘伯父好’,没话了。”
方竹想象那刻的何之轩和父亲,都傲岸地站立,在各自的立场上不容让分毫。她亦然。
父亲也许下棋时间长了就头疼,把棋盘子一推,朝门外唤一声:“不见了这么久,做什么去了?”
方竹推门进去:“刚才莫北来了,陪他聊了会儿。”
何之轩收拾好棋盘,要放好棋子。
方墨箫伸手阻了他的动作:“刚才那个子儿我还没记好。”
何之轩微笑:“我记住了。”
方墨箫说:“嗯,我倒是忘了你这奥数冠军的脑袋瓜子好使。”
方竹惊异,父亲与何之轩的交流何时这样的多?她看看何之轩又望望父亲。
方墨箫斥她:“瞧什么瞧,你打小就没拿过一张登样的奖状回来。”对何之轩说,“将来我的外孙不能遗传她的脑瓜。”
“应该不会。”何之轩笑着说。
方竹涨红了脸,有点羞,但心底是暖的,就要透到心头。何之轩伸出手,握牢她的手,就当着她父亲的面。
方墨箫摆摆手:“小两口回去吧,十一前把证办了,把事了了,你们爱咋咋地。”
方竹轻微唤一声“爸”,看着父亲的眼皮渐渐重了,便先服侍他躺下。
小张来陪夜,看见了何之轩,笑着打了招呼,问何之轩:“要不要去走廊抽一支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