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误会了,”苏婉容话音里渗出几分无奈,拉起她的手放
到手心轻轻握住,“我没有要你离开老三的意思。”
蒙细月忧惧交加之下,竟无法领会苏婉容的意思,感觉就像
自己图心理安慰买张彩票,第二天路过却被告知中了大奖一样,
实在难以接受。
苏婉容握着她的手轻拍两下,幽幽地叹了一声:“既然老三
一心看中你,你就陪陪他吧。”
蒙细月无法相信,苏婉容专程来江城一趟,帮她找《芥子园
画谱》的善本,只为说这一句你“就陪陪他吧”。
许久后她恍悟过来,苏婉容说的是“陪”字。
一瞬之间,蒙细月什么都明白了。
可苏婉容还怕她不明白。
“你看老二现在这样子,”苏婉容神色落寞,“常年不在家
里住,见到我和他爸都客客气气的。你别看他嘴里不说,我知道
他心里恨我们呢,辛辛苦苦养儿一场,养来养去养成仇。”
她徐徐叹一口气,连鬓间小心烫染的乌发里掩盖住的银丝也
一不留神伸出头来:“我生了三个儿子,老大那样,老二又这样
,剩下这老幺,我们实在赌不起,也输不起。”
蒙细月只觉满天的云朵都变作黑压压的乌云沉下来,遮得她
透不过气,呼吸不得。久久之后她艰难开声:“伯母想要我怎么
做呢?”
苏婉容眼神里的精光一掠而过,她望着蒙细月好久后才笑道
:“你帮老二那么多年,于情于理这事情都是我来求你的,你看
在我们两个半截入土的老人面子上,答应我两件事吧。”
蒙细月声音暗哑,仍维持着那一口气力:“伯母但说无妨。
”
“第一,他如果要结婚,你不能答应。”
“好。”
“第二,我们郗家,绝不承认私生子。”
蒙细月微微闭上双眼,其实这些原是早就明了的,她心里再
清楚不过,郗至诚那样纵横捭阖的手段,也未能逃过那样的悲剧
。只是从未料到在,所有的残忍和事实都曝露在阳光下时,她心
中隐隐的痛,犹胜锥心。
或许是因为苏婉容如此郑重的摊牌,恰恰从侧面印证了苏三
的那份心意。
苏三原来不是没交过女朋友,却从未见苏婉容布下这样密密
实实的网,缠得一丝缝隙不透。
是知子莫若母吗?苏三意随心动的点点滴滴,都一丝不漏地
收拢进苏婉容的法眼?
所有她从不敢相信的情感,竟在这样的时候,用这样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