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有了。
高启强微微用力,在白切圆润的地方,留下了他的痕迹。
“哥”
高启强慢慢站起身来,这次,他没有把衣服脱下来,而是任由花洒里的水在他的身上打湿,然后把他弟弟翻过身来,看着高启盛已经不会言语的状态,高启强牵起他弟弟的手。
慢慢放到同样湿漉漉的皮带上——阿盛,帮我解开。
高启盛那灵活的双手此刻像是生锈了一样,不会动作,终于在高启强含着笑意的眼神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解开了这跟拴着他哥的皮带。
“去床上,好吗?”
高启盛原本想摇头,他就想在这里,但是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咬着牙,点了点头。他是见过苍林的鹰,做不了被圈养的鸟。
看他弟弟低垂着眼,一脸羞涩的点头,高启强一个用力,把人拖了起来,而后走到了床边,很是轻柔的把高启盛放在了床上。
于是拥抱,于是接吻,于是流泪。
高启强在进入的一瞬间,想着就这样吧,就这样让他死吧,别管那么多事情了,就和他弟弟死在这里也很好,可是一低头,是抿着嘴尽量不出声的高启盛,眼尾红的吓人,高启强推翻了自己的念头。
他得和他弟弟共沉沦百年,才能换他一人独活的时间。
高启强抚摸着他弟弟的小腿,而后狠狠的压在胸前,语气温柔缱绻。
——阿盛,睁开眼睛。
高启盛慢慢睁开眼睛,伴随着他的动作,是高启强狠狠的下沉,高启盛更加确定,他此刻就是一叶孤舟,身不由己的,上升下沉都由他哥说了算,他能做到的,就是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然后狠狠的咬住舌尖,好提醒自己——
机会只有这一次,若是错过了,他就又成了床上的烂鱼。
为了这一次机会,这叶孤舟豁出去一切的配合着大海,终于忍不住的时候才狠狠的喘两口气,在一头扎进大海里,翻涌,晃动,深处那敏感的地方被蹂躏,他也只能流着口津承受,然后在大海一次又一次的顶撞中,破碎的凑不齐完整的他,只留下一床的潮湿。
夜还很长,高启强把人摆成侧卧,然后将额头抵在高启盛被迫竖来的小腿上,把人翻来覆去的弄了又弄。
可谁都没有发现,在病房外面,站着的是那个嘴角带疤的男人,惊恐交杂着不敢置信,把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1
唐小虎很不喜欢医院。纯白色的医院,看着干净又圣洁,里面工作的人不会管他是谁,不会管他是不是犯了什么罪,又或者做了什么孽,总之送到这个白色的殿堂,就一定有白色的天使来救人。
听着高贵圣洁,但是唐小虎记不住这些,他的恐惧来自于自小从他人口中听来的事情——你妈妈是生你的时候死的,死在了医院里。
自那以后,唐小虎只要看见医院,他只能想起他的妈妈是为了他死的,死在了医院这个纯白的地方。
所以唐小虎能离得医院远一点就离得远一点,受了伤,哪怕叫个医生去家里,他都不愿意踏足这个显得他更加肮脏的白色教堂。
可自从高启盛出事后,他没少往医院跑,每多呆一秒,他心脏中的水分就少一点,再待一秒,就再少一点,直到唐小虎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冲到楼下的食堂里,挑一根最大的鸡腿,两三口吃完,才能缓和一会儿。
这得他哥给他留下的习惯,只有这样才能缓和情绪。
直到今天晚上,他拿着下面刚送上来的资产转移的协议,到医院里找在这里呆了一天的高启强。走廊上的灯不算是太明亮,唐小虎就坐在外面的长椅上等。
心脏的水一滴一滴落下,如同沙漏一样,明码标价的计算着他还能老实呆着的时间。可今晚上的等待格外漫长。
唐小虎看着手腕上不停走动的长针,他等不下去了,拿起手机给高启强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听。他甚至怀疑屋里还有没有人,看着病房的缝隙中露出一点点的光亮,唐小虎犹豫着敲了敲门。
也没人开门。
唐小虎泄气一般的瘫坐在长椅上,终于在他不知道多少次想冲下去买一根鸡腿时,他决定再敲一次门,想着说一声放下就走,可刚贴近病房门口抬起手,就被一声痛苦掺杂着不知名情绪的呜咽声给定在了原地。
这可不像强哥在打人。
唐小虎做贼一般,弯腰贴近了病房门——听不太清,但是好像又能听见有规律性的声音。他皱着眉,四处看了看。
接近午夜,走廊上很安静,零零散散的不过三四个人。
唐小虎咽了咽口水,悄悄的打开了房门的一个缝隙。而后原本因为长时间呆在医院而不好过的心脏,这一刻瞬间停止跳动。唐小虎的感官被无限放大。
眼前的景象犹如泥地里的两条蛇,交融,纠缠不清,每一次呼吸伴随着动作的起伏,都是对唐小虎的一次冲击,他甚至无意识的抓紧了手中的协议,将协议攥的不成样子。
而逐渐传入他鼻腔中的一丝黏腻厚重的腥味,提醒着他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他看见原本瘫软的病人又被扶起,抱在怀中,上下起伏,唐小虎慢慢的后退了一步,却不曾想,被恰好抬头的病人看了个正着。
那一瞬间,唐小虎以为高启盛会惊慌失措的把自己藏起来,而他一定会被高启强捏着后脖颈弄死,或者把眼睛挖了,把舌头割了,好让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但是高启盛没有,他略显潮红的脸,露出了如同罂粟花一般的笑容,伴随着上下起伏,笑容逐渐具像化,变成了一把已经上好子弹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