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还是几家人一起,食完膳,谢京韵又来同她扯长倒短,她再不似从前那样躲避,而是笑着应声回他。
谢京韵略略惊愕,忙抓住机会道“小五,听说今日是清凉观的建观鼻祖圆寂之日,方丈会领着僧侣放孔明灯,我们同去瞧瞧罢?”
谢京韵心里紧张,又道“放心,不是我们两个,我会叫上你二哥几个。”
见女郎垂着头还是不应,谢京韵神色带了些许失落,本也没想过她会能应下,只是他总爱有侥幸心,想着说不定这次她就愿意接受他呢。
他继续道“我听说你昨儿失足落水受了惊,怪我不应跟着上了船,不然也不会你今晚便好好歇着罢。”
青梨嗔他一眼,掩嘴而笑道“我一句话没说,公子倒为我做全了决定。”
谢京韵捕捉到她亲昵的眼神,心口砰砰直跳,支吾地说不出话来。
“小五,那你”
青梨继续道“孔明灯有祈愿来年顺遂之意,你和哥哥明年科举,当然要去凑个热闹沾个喜气,快去将甘澜阿姊几个叫上罢。”
谢京韵知她是应下,面露喜色,叫了甘澜和沈充一道去,沈漆云还在为她脸上那伤口烦恼,没跟上来。
四人一道往主殿去,四方庭院内,和尚们念完经就将手中的孔明灯放下。来看放灯的人并不多,他们几人站在一侧,看着灯火冉冉在夜空之中。
青梨抬眼看着黄明的灯火融入在漆黑的星辰,越飘越远,直至没有踪影。
她看的入神,却不知身边人正紧盯着自己,待一侧头,就跟谢京韵的眼神对上,只见他被抓包般忙侧过脸。
女郎的手却忽得朝他伸过来,他呆愣着一动不动,忽觉她的指尖在他左侧脸颊刮了一下,朝他笑道“沾了灰。”
他心里说不出的痒痒,面上也跟着不好意思的笑笑。
跟着身后的甘澜看这二人这一幕,妒火心起,谢京韵邀她去看放灯,谁知又有这沈家人,叫她来是为挡这二人单独调情的幌子。
她眼瞧着谢京韵似灌了迷魂汤一般颠颠倒倒,哪有几分在贤康堂念书时的机灵。
“甘澜阿姊,你喜欢看这孔明灯吗?”
青梨转过头来,笑的人畜无害,可甘澜却能察觉到她脸上多了一丝报复的快感。
她掐紧了掌心,体面地回道“喜欢。”
青梨得了回答,道“如今灯也看完了,咱们回去罢。”
沈充能答应来这儿,可不是为了看这几个破灯。
几人要回西厢房时,沈充道是有件急事要去寻常宏,人很快溜去东厢房。
青梨仔细看着他的身影跑远在东厢房最末侧的几间禅房,心里暗暗存疑。
甘澜早气了一肚子火,一到西厢就道身子不适,回了住处。
谢京韵偏要送青梨回禅房,青梨也没推拒。
临要分别时,谢京韵还似舍不得般站在门口。
如今他对她的心思早叫这身边的人里里外外都知晓个大概,路过的婢子也已见怪不怪。
青梨临进门时,忽道“甘澜阿姊叫你谢哥哥,我也能这样叫么?”
“自然是能的。”
青梨喊了声“谢哥哥。”不等他应,人就进了阁。
谢京韵耳根发烫,直愣在原地半晌,这才回了住处。
知子莫若母,甘夫人见他这模样,打趣道“前头还说嘱咐我再不要提这亲事。我若不提,哪有你今日跟吃了蜜水儿的痴样。等这避暑结束,我会跟沈家夫人说这事,你只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