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就是要个不省心的,惯爱拈酸吃醋,会拿捏男子的心的角色。
前世这珠儿只怕将这孕事昧下来,想等孩子生了沈家不会不认,哪知窦嬷嬷的眼睛够厉害,将她先给打死了。沈充定是有些喜她的,后来跟虞夫人一月不说话,将虞夫人气个半死。
虞夫人最好面子,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眼又高,前些年就为沈充相看起世家小姐。到时事成,哪个小姐还看的上。
且那珠儿若成功生子后,再经营经营沈充的感情,不说挑拨母子关系,只说日日在虞夫人眼下请安,她都会跟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青梨心里顺畅,叫冬月挑了灯,道“走罢!”
两人在夜色中往桃苑去,桃苑的婢子见来人前去寝居内报信。
居室内的人也还未歇下,沈鱼桃抚着手中的绸缎,面色哀愁,泪盈于睫都不知,等听得外面婢子传报,这才迅速将眼角的泪抹去。收拾出笑脸。轻声道“小五来了,这么晚还不歇下,明儿不是要去贤康堂报道”
青梨一进门就捕捉到阿姐眼圈红红,心知她是为什么。
“我来找阿姐你暖暖被窝,到时阿姐嫁了人,再没这样的时候了!”
身边的婢子也更着笑起来。
“惯会贫嘴!”鱼桃笑着嗔她,眼底那抹悲凉却褪不去。
待躺上被褥间时,青梨见婢子都退下,伸手握住鱼桃的手。问道“阿姐,你同我说实话。这几日母亲只怕带你见过那王公子,你觉得如何?”
鱼桃鼻子泛酸,不知想到了谁,道“王公子风流倜傥,高门贵族,能将我嫁去已是我们沈家高攀。”
青梨啐了一声,王绛这个恶心角色,恶贯满盈,龙阳之好,打杀婢子,却因着是高门瞒的上上下下无人知晓。
饶州的王家支系敢这样猖狂可不就是仗着那边京的族系,从龙有功的重臣,也就是王安意那一脉。
青梨心觉不能再兜圈子,上前将榻旁的烛火点了起来。
微弱的灯光下,她扶起阿姐坐着。“阿姐若信我,绝不能嫁那王绛。”
紧接着将前因后果说的清清楚楚,最后总结道“王绛就是这样浪徒子,母亲嫁你都是为着大哥的仕途。他打死了人,如今就要王家保着,他们母子不惜将你送去王家祭祀,我是万不能依的!”
沈鱼桃知自家小妹不会骗自己,这会儿愕然到说不出话来,将手捂住嘴。“这”
青梨怀里藏好的药粉拿出来,道“阿姐今日喝下这药。这几日就会生效,王家要人前定会派府医来把脉,到时诊出你无法生育,定会再思量的。你放心,这只是乱脉象的药物,我找贺兰要的,保证于身无损。阿姐以后还能跟聂公子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沈鱼桃被这话砸的眼冒金星,道“怎么扯上聂公子,小五,你去找他了?”
青梨点点头,道“他对你有情,愿为你博上一博。到时”
她附耳说上几句话后,鱼桃已是泪如泉涌,哽咽道“我如何值得他如此,若王家找上门”
“不会,我教过他法子。”青梨安抚地派了派鱼桃的手。
“他是个好人,阿姐的眼光不错。待你没法生育的消息一传出去,饶州公子无人来拜。他来求娶,爹爹不会不应的,还有他家中母亲,我已见过,是个慈善的主儿,且”
青梨的声音顿住,原是鱼桃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声音凄凄。
“好阿梨,你竟帮阿姐筹谋到这地步很辛苦罢!”
她松开青梨捧着她脸,哽咽道“阿姐都要认不出你来,怎得想出的这些主意,若有不慎,你”
青梨动容,眼角的泪水晶莹闪动,模糊了视线。
她吸了吸鼻子道“阿姐不用担心,小五如今有法宝在身,会护住你的。”
鱼桃边哭边笑,掐了掐她的脸颊脸道“傻丫头!”
青梨暗暗想,这一世她的法宝就是她的上辈子学来的手段。
旁人能对她做的,她都一一还回去。
前世里她只要一想到阿姐的惨死便痛彻心扉。王绛就是个畜生,找不到相公玩,便凌迟宅内的阿姐。
阿姐是个柔软性子,不堪重负,一朝悬梁吊死,沈府去的人都道那尸身上全是鞭打下的红痕。
这事一传出去,王家仗势欺人,给阿姐身上破脏水,道她不孝公婆,品相不端各种流言,在饶州传的沸沸扬扬。
沈从崖的政事被王家针对,沈家的女儿也跟着饱受非议。
谢家这时很恰好的抛出了橄榄枝,愿意为沈家摆平这些麻烦。
她若嫁了,谣言自能平息。
虞夫人不知从哪听来她与那赵铮已有几分情愫,那副居高临下的姿态,龟故生龟的说法和沈漆云那日所说的一模一样。最后道“俞姨娘还要在这府里过半生哩,五娘,你听懂了么?”
可最后她还是没有善待阿娘,阿娘眼盲后日子只怕过的连嬷嬷还不如。
青梨抱紧了鱼桃,感受到阿姐身上的温度和沁鼻的气味,那股心安感才渐渐传来,她心底默念:阿姐,阿姐,这一生,小五会护住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