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姆里德尔只是安静地看着慕羽,当慕羽不想告诉他答案的时候他永远也不会得到,就算她愿意说,她的回答也经过了精心的包装。
他更不愿再次侵入慕羽的大脑,高塔那次已经给足了他教训。
每一次的侵入,都足以使灵魂中至今无法熄灭的火焰更加旺盛,更加炽热。
“汤姆,大脑封闭术不需要魔杖也能施展。“
飞机正掠过印度洋上空,而在万里之外的伦敦,女贞路四号,哈利也从古怪的梦中醒来。
哈利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他的伤疤如同被火烧着了一样。
他好像在天空上飞行。但是除了那轰鸣的噪声他什么也不记得,一切都很模糊。当他要强行回想时他的伤疤更加剧烈地疼痛起来。
为什么她从来不继续问下去?
这是刻在他脑海中的唯一想法。
哈利起身借着挂在衣柜上的破碎的镜子看了看额头的伤疤,伤疤没有任何变化。如果他不拼命去回想那个梦境,伤疤便不会那么疼。
她?她是谁?这又和他的伤疤有什么关系。上一次伤疤的发作是因为伏地魔就在附近,哈利一把拉开窗帘。凌晨的女贞路一片寂静,连一声猫叫都没有。邓布利多说伏地魔还藏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中,虚弱,被所有人抛弃,他不可能以虚弱的形态辗转跑到万里之外的女贞路。
哈利抓了抓头发,他强迫自己不要再去想关于伏地魔的事情。那一张必须由监护人签署的周末前往霍格莫德村的表格已经够让他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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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流
回到香海时正好赶上同氏族约定好的时间。湖山别苑坐落于一座小山丘的半山腰,还没进入别院慕羽便看见了不知等了多久的沈续。
他好像有着多幅面孔。被遣往霍格沃茨时是一个温和被逼无奈的长者,在坟前拜祭时是矛盾不得已而选择家族的当家人。如今大部分情感都被收敛。他还是温和慈祥的,但慕羽太了解这样的伪装了。
温和从来都是最好的面具。
“竟然劳烦您亲自来接。”她迎了上去,以同样的面具应对他。
在慕羽打量他时他也迅速观察着慕羽,十三岁再怎么还是一个女孩,脸上的稚气都未完全褪去。长发松松垮垮地被两条红绳扎在脑后,一条没有任何花纹的白色连衣裙偏生被她穿出了礼服的感觉。
一个有着小聪明却完全不谙世事的孩子。若不是因为慕家的特殊性他也不愿意在这样的孩子身上多花心思。
“这算什么,湖山别苑曲径丛生,一不小心就会迷路。再说以我们两家的关系,你还同我客气。”
他带着她继续向更高处走去。
一路上慕羽沉默地走在他身后,再客套再平和的伪装也暴露了他的一丝轻视,仿佛只是在任由天真小孩玩闹。
氏族如今真正的想法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复杂耐人寻味。
他们的目的地是一座普通三层灰白别墅。沈续推开雕花大门,带着她走进了一楼大厅。
整个一楼只剩下一盏悬挂在餐桌上方的八角宫灯散发着橘黄色的光芒。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去,一楼大厅中的所有家具在黑暗中只剩下了模糊的轮廓。
将她引到楠木圆桌旁后沈续便同另外两人坐到了一起。其中一个人身形消瘦,只在下巴处留了一小撮花白的胡子,看上去十分精明。另一人神情严肃,从慕羽一进来便开始审视她。
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苍老。他们的胡须头发早已全白,脸上刻满了一道道深重的皱纹。氏族这么多年来过得确实极为不易。
他们便是九州仅剩的还有那么一点影响力的氏族的当家人。
沈续从身形消瘦的那人开始介绍:“这是陈家家主,陈寻道。周家家主,周存安。”俨然一副东道主架势。
慕羽一一同他们握手,氏族之间仿佛也有着鲜明等级,那两人似乎也早已习惯隐隐以沈续为首的趋势。
他们的名字也实在是有意思。氏族千年以来的不甘和固执全部都蕴含在这三个名字中了。
千年前他们即使不交出传承,面临的命运也仍然是被历史淘汰。千年的苟延残喘不过如同被烈日曝晒的水坑,很快便会蒸发殆尽。
只要能看见一线希望,谁愿意去承认宿命。
陈寻道第一个开口招呼了她:“转眼间子怀的孙女已经那么大了。子怀从前一直夸他有个多么聪明优秀的孙女我们还当他在说大话,没想到当真是个标志人。”
“可不是,小羽,坐坐坐,不要客气,你爷爷和我们都是老交情了。”沈续对她一如往常的热情。
“不用拘谨。“周存安是最为沉默寡言的,他收回了对慕羽的审视,转而挤出了一抹假笑。
她将他们的所有反应尽收眼底。饭菜一样样上桌,虽说食不言寝不语,但是这只限于没有利益纠葛的时候。
东方人最爱做的便是在饭桌上谈事。她落落大方地回应着三人的热情,他们似乎真的将她当作自家一个晚辈。陈寻道负责询问慕羽在英国的日常生活,沈续则是扮演一个疼爱晚辈的长辈,时不时给慕羽夹菜,而周存安则是偶尔插话转移话题。
他们在等待着她最先提出专程来访的原因。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第一个开口也便意味着失去了先手。
她怎么可能就这么如了他们的心意。全程她始终乖乖扮演着一个安静陪同长辈吃饭的小辈,静静听他们谈天说地,时不时回应一两句关心的问候。方才引她上来时沈续表现有些反常,在彻底弄明白氏族态度前她是不会主动开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