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时候年纪小,火气大,逮住机会,顺了她的手机扔进垃圾桶,也把她一个人锁在厕所一个晚上。”
“再然后呢?”江澜看着乔昕的侧脸。
“然后”乔昕偏头,看向不远处的海岸:“她死了。”
我还没死呢,你俩不能收敛点儿?
江澜愣住。
乔昕回过头来看着江澜:“她那晚分化了,分化异常,信息素暴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没熬到天亮就窒息了。”
江澜沉默了。
温执言显然对此也很意外,半晌没说出话来。
乔昕问他们:“我有错吗?”
江澜说不出话来。
“我常常觉得她那种人就是该死,但我没想过真的让她死。”
乔昕说:“那天我心里畅快,大被蒙头一觉睡到天亮,根本没想过我会成为间接导致她死亡的凶手。”
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有没有错,偶尔午夜梦回,也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乔昕的alpha父亲很忙,母亲常年在国外,她事事要强,不愿意给家里添麻烦,委屈苦水从不跟人说。
乔父在接到学校通知后,一赶到学校第一件事就是给了乔昕狠狠一耳光。
后来借用了不少关系,欠了不少人情,最后还给了死者家属一笔不菲的丧葬费,才将这件事摆平,将整件事归咎为了意外。
乔父给乔昕办了转学,办手续期间整整一个月,都罚乔昕睡在家里的洗手间里。
如今想来,全是噩梦。
气氛沉默下来,许久之后温执言开口了,他说:“非要怪的话,就怪她命不好吧。”
他一直相信,人的命是有定数的。
一座大桥坍塌,有的人原本没想走这条路,却因为各种原因,恰好赶到那个时候,死于天灾。
而有的人也许临到桥头,从没熄过火的车子偏巧赶上熄火,幸免于难。
同一场灾难,有人生还,有人遇难。
就像他。
说起来好笑,温执言见过自己的死亡通知书。
只可惜,医生还没来得及签字,他原本已经静止的心脏竟又恢复了跳动。
说到底,命不该绝。
他注定该回到江澜身边。
乔昕看了温执言一眼:“怪命吗?”
温执言看着乔昕:“挑起事端的人是她,那么从她招惹你的那一天起,她的命就已经定好了。”
“乔昕,如果你被锁的那天晚上,分化并出现异常,那今天坐在这里的,就只会有我和江老师两个人了。”
他说:“当然,我的本意并非为你开脱,毕竟到了我们现在的年纪,回头去想,就会发现有更多更好更完善的办法可以更无害地处理好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