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确实大有蹊跷了。但我也想到了一点,卫宣是不是因为怕繁昌疑心。为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才装成太监的呢?
我问他:“那个假太监,也就是卫驸马。来得频繁吗?”
司马玮说:“听手下禀报后,我就特别注意了一下。发现他几天就来一次。而且每次都是晚上。”
我地脸色凝重起来。如果是别的弟弟来看姐姐,就是晚上也没什么。可是这对姐弟是有暧昧,有嫌疑的,要是他们不能做到发乎情而止乎礼,事情一旦传出去就会成为天下最骇人听闻地丑闻。
想到此,我忧心地问:“卫宣晚上来了,一般在卫夫人的寝宫里逗留多久?”
“一两个时辰吧。”
时间倒不长,晚上只出来这么久就回去,繁昌也不会有所察觉。可见卫宣为了能长期地跟姐姐幽会,在公主那里是特别下了功夫地。至少,有很久繁昌都没跑来投诉他,吵着要离婚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情节还不算太严重,但既然司马玮已经发现了这个。做为皇后,我就有义务提醒卫瑾注意形象,注意影响。千万不要一失足成千古恨。害了自己不说,整个卫家都会受到牵连。皇室的尊严也会大大地受损。除此之外。我更想维护卫瑾本人的名声。对卫家我是没什么好感的,尤其卫这么一闹。把我以及我们贾家和卫家的矛盾更激化,也更公开化了。我唯一有点不忍伤害地只有卫瑾。
从她进宫到现在,也一年多了,她的性格脾气我也基本上了解了,我慢慢地把她当成了一个姐妹、一个亲人。相比起来,跟那两个已经进宫了十几年的贵嫔反而淡漠得多。至于我在山上坐月子期间进宫的那些嫔妃,那更是除了客套,还是客套,连人都还没有认全。反正皇上对她们又不敢兴趣。呵呵,皇上没兴趣的人,我也没兴趣。
我担心的是,这事很快就会传出去的——说不定已经传出去了。楚王司马玮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别看他在我这里说起卫瑾的秘辛来,搞得神秘兮兮地,好像多怕被人听去了。其实他那口风,比漏勺还漏。他能保守秘密,母猪都能上树了。
不止如此,他多半还会加油添醋,把本来的粉红浪漫情节搞成少儿不宜的黄色糜乱场景。要是那样地话,卫瑾的处境堪忧,卫宣更是难逃一死。整个卫家都会处在风雨飘摇中。
为了保住卫瑾,我还是暂时放下和卫老头地恩怨吧。于是我交代司马玮说,“这样吧,你派人去盯着,一旦发现卫驸马地行踪,就立即来禀报我。”
司马玮答应而去。看司马玮走远了,山婉叹息着说:“卫家这次只怕在劫难逃了。”
我没有吭声。在心里反反复复地问自己:我是留着卫继续跟我作对呢?还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借着司马玮的手把卫家灭了,永绝后患?
小翠却对山婉地话表示了异议:“怎么会呢?娘娘虽然生气,可也没真想动卫瑾,皇上也没有拉下他的意思。那老头子只是跟太子闹僵了,又不是跟皇上闹翻。太子现在又没有掌权,就算看他碍眼也不能拿他怎样的。毕竟,三朝元老嘛,群众基础好。他以刺儿头著称于世,在老百姓心目中,还是很有分量的。在老百姓看来,敢犯颜直谏,敢对抗强权的就是好官。”
山婉笑了:“什么强权?哪里还有强权?他自己就是强权了。你看刚刚册立他孙女为太子妃的那阵子,他激动的那个程度,搅出多大的水花,闹出多大的动静?好像连一天都等不得了,恨不得立刻就把咱们万岁爷从宝座上拉下来,换上太子坐上去,他好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静静地听着她们俩的对话。发现小翠代表的是平民,山婉代表的则是世族。所以,小翠喜欢刺儿头的官,觉得他可以为民请命。至于江山会不会易主,皇上会不会为太子取代,这些都不是老百姓关心的重点。因为,哪个人当皇帝,对他们来说都差不多的。山婉则把落脚点全放在这个上面,生怕朝廷一旦发生巨变,整个权力集团就得重新洗牌,这样,会影响到很多贵族的直接利益。”
当然小翠现在也不是纯粹的平民意识了,她跟我这么久,又嫁给了朝廷大员,早就已经跻身于贵族行列。所以一听说卫有谋朝换代的嫌疑,立刻对卫充满了鄙弃,口里直说:“还是我们娘娘英明,及时改立了太子妃,让他家竹篮打水一场空。手里没了太子,他还玩个屁呀。不是我说,这改立太子妃真是改得太好了,我就很看不惯卫老头那倚老卖老的嚣张样。刚刚要不是看他那么大年纪,在娘娘面前那样放肆,我饶他么?娘娘不开赶,我拿扫帚赶,再不听,就叫人把他关进大牢。”
山婉微笑着说:“现在不用你出手了,马上就会有人替你出气的。”
我面色一变,看着山婉问:“你刚刚听到楚王说的话了吗?”
山婉忙敛衽答:“不是的,娘娘。”意思是,我哪敢偷听啊。“是我昨天回娘家时,我爹悄悄告诉我的。我正打算趁待会儿没人的时候向您禀报呢,没想到楚王就来了,跟您一顿咬耳朵。我就猜,他还能咬什么呢,多半是那件事了。”
果不其然!该死的司马玮,早就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了,在我这里还装腔作势地清场。
我懊恼地问:“外面传得很难听吗?”
山婉点了点头。
这下麻烦了。卫氏兄妹麻烦了,卫家麻烦了,我也麻烦了。后宫出了这样的丑闻,我也有责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