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惊:“我还以为她是装的呢。”
“也有装的成分在,但哭成那样,主要还是舍不得女儿吧。”
仔细回忆那时的情景,我不得不承认,太后分析得确实有道理,装出来的哭跟伤心伤肝地哭还是有区别的。
我本以为这家人只是虚荣做作,没想到心也这么狠,利用宇文娟的姿色攀高枝不成,就孤注一掷,甚至不惜拿宇文娟的性命来赌。
如今一计不成,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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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阙内宫多险诈章
后和皇上走后,我假寐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听见外t3文贤妃来了。
弄珠正要出去打,我开口道:“让她进来吧。”
这还是我出事后第一次见她,此前一直对外宣称伤重昏迷,除太后皇上太医外,没人知道我的真实伤情,就连祁云海都蒙在鼓里。他每次进宫探望都是下人出去接待,无非是告诉我还在昏迷,不便见客,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请他放心云云。若非我“生死未卜”,只是寻常的养伤,他也不会耽搁归期。
宇文娟的表现一如既往地夸张,猛地冲上来握住我的手说:“公主姐姐,你好点没有?我一天来几趟,你的下人就是不准我进来看你,都快把我给急死了。”
我不着痕迹地挣脱开,示意弄珠她们把她请到椅子上坐好,奉上茶给她捧着,这才有气无力地说:“前几天就没正经清醒过,根本没办法见客,今天刚好一点,这不就见你了?”
宇文娟眉头微皱:“听说就是马受惊拖了一段路,马车没翻,人也没滚出来,怎么就伤得那么严重呢?”
妈的!我都恨不得骂娘了,还“就是马受惊拖了一段路”,难道要被马拖着掉下万丈深渊才严重,才如了你宇文家的愿吗?
周围侍立的太监宫女们都听不下去了,赵嬷嬷走上前说:“贤妃娘娘,您是老骑马的人,可得小心点,马起疯来很要命的,哪怕只是把您拖一段,也能拖得半死不活。”
“嬷嬷,你去太后那边,就说我今儿还好,头没那么昏了,人也清醒了许多,叫她别担心。”抢在宇文娟话之前,我先把赵嬷嬷支使了出去。
要是平时,下人这样抢白到访的客人,我肯定要制止的,但宇文娟例外,对她这种人,连表面的客气都已经显得多余。
宇文娟也听出了端倪,陪着笑尴尬地说:“娟儿只是心疼姐姐的伤,觉得不至如此的,没别的意思。”
“我知道。”我淡淡地回着。
宇文娟地大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几下。又问:“除了头昏之外。别地都还好吧?”
“还好。还好”
“自受伤回宫后。姐姐就一直没下过床?”
“你这是听谁说地呀?”我不动声色地问。
她有一瞬间地不自然。但很快恢复镇定说:“呃。都说公主一直昏迷。卧床不起。娟儿就那么一猜。”
我笑道:“肯定要下床的,前两天人事不省,什么都靠她们也就罢了,像今天这样,难道好意思就在床上解决吃喝拉撒?”
“真动不了,那也没办法。”宇文娟笑得好不“温柔”。
我算是听明白她的意思了,人家一天跑几趟,真想打探的,就是这个吧?也不知道太后对外是怎么说的,竟让她怀疑我已经瘫痪了。
这时弄珠道:“公主腿上多处擦伤,包成那个样子,又有点肿,肯定有点木木的了,但搀着还是能走的。”
我心里暗乐,弄珠这样一解释,再配上她的表情,更有欲盖弥彰的嫌疑了。
宇文娟突然站起来说:“要想伤腿早点复原,除了擦药包扎,还要按摩,才能活血化瘀,你们都过来,我教你们怎么按,我这一手,还是跟我哥军队中的老营医学的呢。”
几个宫女嬷嬷如临大敌地挡在床前不让靠近,我摆手让她们退下,然后说:“贤妃不嫌累的话,就有劳了。”
宇文娟挽起袖子,煞有介事地在我腿上脚上按着,嘴里念念有词,这里是什么穴位,那里是什么穴位,一面按一面问:
重?痛不痛?”
我一律摇头,折腾了半晌后,她猛地一用力,痛得我差点叫喊出声,弄珠和弄琴赶紧推开她,一起呵斥道:“你干什么!”
她咬着唇申辩:“我想看看公主的腿有没有反应。”
弄琴逼视着她,眼里冒着怒火说:“娘娘明知道我们公主腿上有伤,还这么大力,存心让她骨折啊。”
“我没有。”她后退着,同时无限委屈地看着我。
我适时话:“怎么这么没规矩?快给娘娘跪下赔礼!”
弄珠和弄琴气呼呼地跪下了,宇文娟当然说“没事,都起来吧”,我知道她的全部关注点还在我的腿上,故意把手伸到被子里说:“妹妹刚按的哪里呀,很大力吗?我怎么一点儿都没感觉到。”
“真的没感觉?”她好像不大相信。
“真的没。”
“公主,您腿上擦那么厚的药,又绑那么多布,会不觉得痛也正常啊”,弄珠的语气很急切,透着一股子心虚。
宇文娟在我们主仆脸上打量了一会,才笑着点头道:“也是,包得跟粽子似的,按摩也没什么效果,等以后不用上药了,我再来帮姐姐按摩。”
“多谢妹妹。”
看她带着努力掩藏的得意姗姗而去,我躺回枕上想:但愿她真的以为我瘫痪了,在大婚前不要再搞事,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还是小心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