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云河。
季常安看着自己从竹筒里摇出来的竹签连连叹气,穆青阳憋不住道:“你别老是叹气啊,你算出来什么没有?”
“还不如什么都没算出来呢。”季常安继续叹气,他把手上的竹签重新放进竹筒里,“连着三卦都是大凶,我那可怜的大外甥怕是遇上大麻烦喽。”
穆青阳拿过他手里的竹筒,“你摇的不准,让我摇。”
“行行行,你摇的准,你摇。”季常安道。
穆青阳学着他的样子摇晃竹筒,又摇出来一根签,他拿起来一看,上面只写着一个‘景’字。
“‘景’字,什么意思?是不是要程景去找小白?”穆青阳放下竹签,“我能和程景一起去吗?”
程景拿过竹签一看,上面还真刻着一个‘景’字,于是他急急忙忙站起身,抓住季常安一只胳膊问道:“季先生,我应该往哪个方向找小白?我现在就出门,绝对把小白带回家!”
穆青阳见状抓住他另一只胳膊,“我也去!”
季常安头大地甩开两人的手,“谁告诉你们这个‘景’字指的就是程景了?”
“那别人的名字里也不带‘景’字啊。”程景道。
“开、休、生、伤、杜、景、死、惊是奇门遁甲的八门,”秦子睿给两个文盲科普,“竹签里的‘景’指的是八门中的景门。”
紧接着他又问:“舅舅,这支签有什么解法吗?”
“景门小吉,一线生机。”季常安道,“景门属火,居正北巽宫,这表明北方有贵人来,或者贵人五行火旺,并且姓名中有‘北’字。”
星月云河在华安市的西南面,而且很明显程景的名字里没有‘北’字,所以不会是他。
“是离姐,”秦子睿道,“可是有离姐在,为什么还会连卜三卦都是凶卦,第四卦也只是小吉。是不是离姐没找到小白?还是说小白出了什么事?”
穆青阳闻言站起身,一言不地往外走,季常安拽住他:“你又要干什么去?能不能消停点。”
“北火离没找到小白,”穆青阳道,“我去找他。”
“北火离都找不到你能找到?现在只有北火离能破这凶卦。”季常安道。
“我能找到小白,“穆青阳眼睛里带着红血丝,“我看见他了,我要带他回家。”
穆青阳说完头也不回地下楼离开,几人追出大厅只看见楼下快驶过的汽车。
“妈的!话也不说清楚,”程景骂了一声,“什么叫看见小白了?”
看见了倒是带上他啊,急死他了!
季常安看着渐行渐远的汽车神色复杂,就在刚刚景门的位置和宫位都变了,改为居西南震宫,震宫雷属生旺,指的就是穆青阳。此时他听见程景的无能狂怒,将一手背到身后重新眯起眼睛,笑道:“就是,也不告诉我们一声。”
有些羁绊一旦开始,便至死也不能结束。人生就是一场短暂的旅行,好与坏都是不可抗拒的邂逅,珍惜所值得珍惜的,追求所值得追求的,站在生命之上体验生命,或许这就是渺小的我们在浩瀚的天地间所孜孜以求的某种向死而生的意义。
“季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啊,这臭小子开那么快现在根本追不上了!”程景道。
“那就等吧。”季常安笑眯眯道。
“可是……”程景还想再说什么,秦子睿不耐烦地给了他一胳膊肘,“能不能安静点,等就行了。”
程景吃痛地捂着小腹,靠,看走眼了,小白才是温柔小白兔,眼前这只是披着兔子皮的黑心狐狸!
长得这么好看怎么骗人呢,不带这么欺负老实人的啊!qaq!
季常安看着两人打闹的小动作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他促狭的来回打量两人:“我的卦象说,你们两个很有缘呐~”
成群的赤红朱雀再次从夜空划过,红金两道身影在城市里不停穿梭。北火离握着洛云重新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那张字条,神色焦急地站在高楼楼顶。
不多时她的身边亮起金光,洛云走到她跟前,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他躲起来了,根本找不到。”
真就跟猫主子一样,除非自己钻出来,否则他俩找疯了都找不到!
北火离攥紧拳头,眼底满是自责,洛云也沉默地坐在楼沿,两条长腿随意地耷拉着,“这么找下去不是办法。”
“他今天跟着我离开的时候身体情况已经很差了,也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撑得住。”
“就是因为觉得你不需要他了,所以他现在一个人躲起来准备等死了。”洛云忍不住道,“你就不能早点变回来。”
北火离也火大:“要不是你带走他,事情会变成这样吗?”
两人同时闭嘴,谁他妈也别说谁,他们两个疯批相遇,结果6白无辜受罪。
两人相对无言,一红一金两道身影先后消失在原地,不欢而散。
而此时便利店内,6白再次解决掉几只过来找他的丧尸,瞥见天空的赤红朱雀后顺势将自己隐藏在墙后,然后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盯着朱雀离去。
等到那抹熟悉的红色彻底消失在天际,6白才缓缓低下头,默默掩起鎏金眸底的眷恋情意。
他牵强的笑笑,忽然听见一声弱弱的猫叫。
喵——
6白循着声音望去,看见便利店门口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长相威风的缅因棕虎斑,大猫歪着头警惕地看着他,一只大爪子伸进门内试探。
见6白没反应,大猫又喵喵叫了两声,慢慢伸进来第二只大爪子,然后继续歪头看他。
6白这才注意到它的一条后腿受伤了,正在往外不断渗血,于是他蹲下身对着眼前的大猫伸出手,柔声道:“需要我帮帮你吗?”
大猫似乎确认了面前的这只两脚兽没有威胁,又叫了一声,随即拖着受伤的后腿走到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