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火离和穆青阳商量好后便兵分两路,北火离自己去清理一楼的丧尸,穆青阳则带着人将将这些幸存者全部安排到了六楼西南一块的客房里,烧的人和不烧的人分成两拨,两人一屋最后倒还空出不少房间。
做完这些,穆青阳返回他们自己住的客房,把所有人都喊了起来,不管男生女生通通赶去那边帮忙,自己则提上两桶五升装的矿泉水,大步流星进了房间。
穆青阳找出医药箱拆了一盒没开封的感冒灵,面无表情的往两桶水里各倒了四袋,剩下孤零零的一袋又让他重新扔回盒子里。
他将两桶水用力晃了晃,确保颜色均匀后提上水就准备出门,走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钻进厨房里抓了一把盐和糖回来,一股脑全都怼进了水里,拎着两桶水大踏步往西南方赶。
6白正和秦子睿在外头说话,老远就看见了穆青阳,以及他手上的两桶颜色诡异的类似水的东西。
他眨眨眼,对方一走近就上手摸了摸,嘴里好奇:“这是水吗?怎么颜色怪怪的?哥,这是什么东西?”
“等下跟你解释。”穆青阳把水放到地上,看向秦子睿:“子睿你去屋里找找看有没有一次性杯子,我来的急忘了带。”
秦子睿应了一声转身回屋,留下6白蹲在地上用手指戳那两桶水,穆青阳低头看着他脑袋上的旋,眸光微动。
他把6白拉起来,右手扣上他肩膀,沉声道:“小白,这是北火给的药。”
6白茫然地啊了一声:“药?治什么的药?”
穆青阳脸色凝重:“喝了可以让那些烧的人变成异能者的药。”
6白还有些在状况之外:“阿离刚刚不是说她也没办法?”
穆青阳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瞎编:“她刚刚没想起来,洗了把脸之后突然就清醒了,然后把药给了我说是可能有用,反正现在也没别的办法,我把药兑水里分给大家喝点,有用最好,没用也不会更糟,总比什么都不做强。”
穆青阳这话说的有条有理、逻辑清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语很快,像是着急说完似的。
6白觉得他说的可行,点点头又想到了什么,于是抬头看他:“哥,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
穆青阳被他看的心里慌,脸上却神色自若,甚至还能气定神闲地反问:“哪里怪?”
6白伸手扒拉他两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自我怀疑:“难道我困到神智不清了?”
穆青阳抓住机会反客为主,抬手揉乱了6白的头:“天天胡思乱想,操的心还不够吗?分完药早点回去睡觉。”
6白唔了一声突然来了一句:“哥,你有考虑过自己建基地吗?”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穆青阳手上动作一顿。
“没什么,随便问问。”6白转移了话题,“我们一起过去把药分了吧。”
他说完这话,现穆青阳僵在原地没动,顿时乐了:“难道这分药还有什么说法?只能我分不成?”
不得不说,6白直觉准,猜的更准,穆青阳心虚没吭声,6白愣了愣,他就随口一说,还真叫他说中了?
他认命的叹了口气,提起一桶水朝屋里走,头也不回道:“哥,你帮我提一桶总可以吧?”
穆青阳和秦子睿在外面的楼道里支起一张长桌,6白摆开35个纸杯,拎着水桶挨个倒满,一切准备就绪后,眼镜男和那两个女异能者领着烧的人在6白桌前排起了长队。
6白挨个把药分给他们,还不忘认真叮嘱他们烧期间要多休息,注意补充水分,每个人接过药后都十分感激地向他道谢,看他的眼神仿佛看到了救星。
6白在心里叹气,默默祈祷着这药真的有用。
半个多小时后,所有病人都分到了药,6白伸个懒腰,余光扫过剩下的小半桶药。
他歪歪头,趁穆青阳和秦子睿搬桌子的空当给自己也倒了小半杯,浅浅抿了一口,味道怪怪的,有点苦,有点甜,怎么尝着还有点咸?
“三叉苦、金盏银盘、薄荷……嗯……还有什么成分?应该是解热镇痛的,还有一种甜味的和一种咸味……”
穆青阳一出门就撞上了6白破译感冒灵成分的现场,幸亏他最后撒了一捧盐和一捧糖进去,简直不要太机智。
他走到6白跟前,不由分说直接没收了他手里兑了水加了料的感冒灵,故意板着脸:“药也是能随便乱喝的?回屋睡觉去。”
再品下去非得露馅不可!
6白乖乖松开手:“你回吗?”
“回。”穆青阳把纸杯扔进门口的垃圾桶,拎上剩下的小半桶药,“走吧。”
6白安安静静的走在他旁边,耷拉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看路,穆青阳往哪拐他就跟着往哪拐。
经过六楼大厅的时候,巨大的玻璃落地窗外兀地划过一道长长的闪电,明亮的电光照亮整座城市上空,天地之间恍如白昼,原本热闹繁华的建筑全都黑着,整座城市看上去十分空荡。
细密的雨线穿过空气,随着电光时隐时现,轰隆隆的、震耳欲聋的雷声也在云层里炸开,远远近近,此起彼伏。
又下雨了。
6白不喜欢下雨,雨水很冷,胸口很闷,让他产生一种温度和情感一起流失的错觉,潮湿的味道给他不好的感觉,心脏空落落的像是无处安放。
北火离也不喜欢下雨,6白沉睡在他怀里的那天,也如这般阴雨缠绵。冰凉的雨水自顾自淋下,她抱得再紧都留不住怀里的温度,心脏慢慢浸染阴暗,怨恨如野草般疯长。
雨渐渐下大,一楼大厅清晰传来外面雨水冲刷地面的声音,北火离收了火焰,手上红光流转,直直跃进迎面扑来的尸群中。不过片刻功夫,成百上千的丧尸七零八落的躺倒地上,尸分离,她弹了弹衣摆上并未沾染多少的灰尘,不再施舍后方一个眼神,稳步上了楼梯。
北火离返回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四五点钟,客厅似乎还有不少人,响起阵阵嘈杂的说话声。她一拐进去就看见了坐在沙上的6白,对方应该刚洗完澡,头半干未干,穿着一身灰咖色的宽松长袖睡衣,布料边缘和衬衣翻领匝着两圈浅咖细线,脚上踩着拖鞋,露出两只白皙的脚踝,整个人都透出湿糯的水汽。
一看就很好亲,北火离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