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派利文说:“我知道你不能在屋里表演,会把屋子搞坏的,所以我找你出去。卡戎、阿波罗和我有个平时锻炼用的场地,咱们去那边玩。”
尤里问:“你为什么不和阿波罗玩?”
“阿波罗是人,他明天上学。”
尤里暗暗感叹,原来树篱村的未成年人是要上学的啊,还以为他们都脱离社会呢……
尤里又问:“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非要找我?我们也不是很熟。”
派利文表情沉痛地说:“因为我喜欢打架,可是平时根本没有人能陪我打架,你和我一样不是人,你比较经打!”
尤里非常敬佩这孩子的直白。他为难地说:“可我不喜欢打架啊。”
派利文抱臂而立,叹了口气。
这一瞬间,他脸上的稚气好像减少了,突然就变成了比尤里更有经验的成熟精灵。
派利文皱着眉说:“你知道吗,互助会大致分为三种人,一种是调查员,一种是研究者,还有一种是突击队。这并不是绝对的分工,大家也会做其他事,但总体来说是各有专长。其中,关于‘突击队’类型的人……叫这名字有点客气了,其实他们就是负责用暴力手段处理问题的人。这样的人有好几个,目前很多人不在村里,长住在村里的只有两个,就是卡戎和贝洛伯格。”
“哦,很厉害。”尤里随便附和着。
派利文说:“你早晚要跟着贝洛伯格去做各种危险的事。如果连我都能随便打哭你,你就更不可能应对那些失控的精灵了。它们可能比我还厉害,比我还坏,而且对你怀有恶意,你会吃大亏的。”
尤里挑了一下眉毛。
派利文说到“恶意”,让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瓦丽娅说过的话。
她说,那个金发黑衣的外国人对“像贝洛这样的人”怀有恶意。
尤里不太明白其中原因,瓦丽娅没说明白。不知她是不愿多说,还是自己也不清楚。
金发黑衣男是人类,并不是精灵,但他身上确实有一种很诡异的气息。
尤里拿起一叠裁成约b6大小的纸张,从床头拿了个腰包,把纸张放进包里。
他转头对派利文说:“你这小孩也太能吹牛了,什么叫能随便打哭我?”
派利文笑道:“我肯定能。你是刚觉醒的换生灵,而我从一开始就是精灵,我和你们的发育过程不一样。因为我非常熟悉人类社会,所以显得像人。我不仅能使用精灵与生俱来的力量,还和卡戎学过人类的格斗技巧。上次我打你根本没认真,让着你呢,想再试试吗?”
“也行,正好我也想练习一下怎么当个精灵。你刚才说有专门的锻炼场地?那我们去吧。”
“好哇!”派利文握拳欢呼,纵身跳出窗外。
尤里戴好腰包,紧随其后。
还是别晨练了
早晨,猫觉得食盆里的粮不够多,就去把贝洛打醒了。
贝洛出来给猫添饭,发现尤里不在家。他没放在心上,尤里和村里其他人混得挺好,估计又出去玩了吧。
贝洛正要回去继续睡,这时有人在外面哐哐砸门,听声音就知道是有急事。
门外是村里一位邻居。一照面,招呼都来不及打,他赶紧说明重点:“尤里和派利文把排球馆拆了。”
“啊?”贝洛一脸懵。
“就是字面意思。你快来看看吧。”
听到这个消息时,贝洛以为“把排球馆拆了”是一种修辞,那两个孩子可能闹得太过分,把排球馆里什么东西弄坏了……
等到了地方他才明白,这不是修辞,是事实。
排球馆真的被拆了,完全被拆了,从今天起树篱村就没有排球馆了。
贝洛站在破碎的废墟前,大受震撼。
他左右看看,半天都没说出话来。
好家伙,就算是台风地震也搞不成这样啊……
起初他还疑惑了一下,排球馆成了这样,按说应该发出过惊天动地的响声,他怎么完全没听见?这两个精灵觉醒了什么静音技艺吗?
带他来的那个邻居提醒他:确实有惊天动地的响声,当时附近的人都听见了,但排球馆已经开始垮塌,没人敢靠近,也就没人能阻止。
至于为什么贝洛没听见,原因也很简单……贝洛睡着后基本什么都听不见。不过邻居没想到他连这么夸张的声音也听不见,实属有点厉害。
今天村长尼克斯奶奶不在,她预约了体检,要去城里,有两个年轻的孩子陪着她,一早就走了;比较能管事的卡戎也不在,她还在出差;索尔和吉斯夫妇倒是在,他们坐在树荫下的石墩上,双双摆出“思想者”的姿势,完全失去了言语,一动也不想动……于是大家就指望贝洛伯格来主持一下局面。
贝洛也不知道自己能主持个什么局面。没有任何一种古魔法可以让排球馆复活。
虽然排球馆塌了,但尤里和派利文都没事。
尤里坐在废墟高处,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叠在额前,灰色头发乱七八糟,落满尘土。
派利文在废墟小山包下面,蜷缩在幸存的塑料椅上。眼泪划过他脸上的尘土,留下一道道已经干涸的痕迹。大概因为这孩子长得太漂亮,精致的小脸看着委委屈屈的,还有点惹人怜爱。
“尤里·卢卡维纳。”贝洛呼唤道。
尤里抬头看向他。
贝洛说:“你下来说话,坐在那太远了,我也上不去。”
尤里听话地从废墟上下来了。他身上脏得厉害,真凑近了,贝洛反而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