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岁安看着姚静好,仿佛看着他们腐朽的少年。
他们变成现在的样子,是什么作祟?
毕业要留京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真心,然后回去苦苦地追。她顽强自守,化石一般。有时候,他真想□她。哪怕自己万劫不复。这总比看她活在别人的世界里、为别人颤栗或羞耻强。
有一件疯狂的小事叫爱情。
他慢腾腾向她走过去。
“你游水吧,我帮你拍照。”静好说。
“你真不游?”
静好摇头,“玩多了,没兴趣。”
他来时在大裤衩里换了泳裤,就当着静好的面脱。
“哎。有点素质。”静好别过头。
他眸子灰蒙蒙的,把套头广告衫也除去,向静好扔过去。
静好抓住衣服,刷地脸红。他玩味:你脸红什么?
静好说你别无聊了。
他说,别躲闪,看着我。
静好嘟哝着,“你有什么好看?都数不出几块肌肉。”
他走近她,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胸上,“那你数数看。”
“哎。”静好手像被烫了一样,连忙要缩,被他死死按住,“怕什么呀?我是炸药包啊。”眼光又一柔,“静静,你从来没有抚摩过我。”
他拉住她的手几乎强迫性地让他在他胸前游移。
静好扭着脸,不看他,她知道此刻他的眼光很危险,迷迷蒙蒙的,好像看不清你,待你昏头昏脑触碰过去,那眼光就会变成网,将你捕捉住。
她的手被他摁着机械地走动,像钢丝球一样毛糙地擦过锅底。
“别这样不配合好不好?我有这么让你难以忍受?”他低低说。
她得承认,他并不是如她所污蔑的孱弱,酷好运动的他,身材一流。她的手也就慢慢软起来。终于从钢丝球过渡为抹布。
“我有时候想我大概是太尊重你了以致于你觉得我就像影子一样无足轻重。今天不行,静静,我非要你陪着我。”岁安有了感觉,松开压她的手,即去揽她,只是片刻,他们俩人就被迫分开了。因为有人从后面揪住了岁安,在他们俩都没反应时,一记耳光响起,“啪嗒”一声,静好闷了闷,知道敲在了岁安的脸上,然后一抬头看到了来人。一个女人,岁数与她差不多,很高,卷发,戴墨镜,有点大姐大的派头。
岁安定睛,举起手,想来要回击,但大概念在“不与女人与小人动粗”的原则下,放下了。恨意却明显浮在脸上。
“孔芣苢,你是不是逼我把你当男人看——”
女人指着静好,说:“你走!”她没正眼瞧静好。
“哎,她是你谁,你干嘛要听她的话呀。”岁安看静好真走,过来拉她。静好摆脱他的手,微笑,“那我不打扰了,你们玩得愉快啊!”
静好走了几步,尚听到岁安在她身后气急败坏地说:“我叫你别走——”然后是灰心丧气的,“为什么你连不走的信心都不给我?”
她哂然一笑,觉得自己好奇怪,怎么总插在别人之间,搞得跟第三者似的。
回到酒店,收到钟羽短信,说是已下车,让她去他下榻的如家,不然,他就过来找她。
静好欲置之不理,收拾行李的时候,触到了他父亲给她的红包,感伤没法遏止地出来。她抓了红包,想了很久,提了行李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