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玮却丝毫不为所动,一张国字脸上没什么表情:“太子将来是否能成天下共主,那要看陛下的意思。”
“倒是你,一个小小的礼部员外郎,不仅妄议国事替陛下抉择,更敢对如今的大梁共主语言不敬。”
“谁给你的胆子?”他嗤笑着看向礼部尚书,“徐大人吗?”
这话实在有些没道理,简直是在光明正大的挑衅。
一石激起千层浪,吵闹声顿时此起彼伏。
这边言道:“袁大人何出此言,便是您向来甘愿为齐王殿下鞍前马后,也不能一听我等夸太子就如此含血喷人吧!”
“袁大人要栽污人也不是这么个栽污法,信口雌黄非臣子之道。”
“拿当今太子与光华寺僧人相提并论,袁大人是何居心?”
另一边则吵吵嚷嚷。
“什么含血喷人?你们开口闭口便是太子之事有误会,还夸赞太子禁足未曾心生不满——禁足那是陛下圣裁,轮得到你来置喙?!”
“不错,瞧你们那副自以为是的嘴脸,难不成还真以为你们能左右陛下的意思?什么东西!”
“一帮子狗屁文臣成天逼逼赖赖的,听了都叫人心烦。”
双方越吵越起劲,看着七嘴八舌,其实也不过是瞬间的工夫。
萧珩口中的瓜子嚼了一半,就见场中忽然嚷嚷起来。
“你们竟如此蛮不讲理,真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老子听着你们之乎者也就想抽你!”
“诶!干什么?君子动口不动手,你们大胆!啊——救命!”
那最先开口的礼部员外郎姓张,不过从五品。
他自己被兵部尚书咄咄相逼也就罢了,却没料到事情竟这样发展。
好好说着话,周围的人就突然又吵又闹动了手,一时瞠目结舌。
这段时间,太子与齐王双双被禁,两派人马时不时便要闹上一回。
上朝时明争暗斗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下朝后就是走在路上不小心碰到,都恨不得互相啐几口唾沫泄愤。
更不用说私底下各种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今日你参我强抢民女,明日我便参你抢占良田。
今日你敢说我欺辱百姓,明日我便敢说你不敬宗亲。
虽说全是瞎胡闹,就连梁帝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了和事佬。
可吵了这么多天,也难免吵出了真火。
这火一直憋着,憋得如同即将爆发的山洪岩浆。
秦王萧肃刚开始献礼时,场中便蠢蠢欲动。
可那时毕竟形势不明,此消彼长间众人还算克制。
如今太子手抄的佛经一出,光华寺住持在圣上眼中又地位极高,太子一派朝臣又一直指桑骂槐地帮其脱罪,原本憋着的那团火终于彻底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