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道空荡荡的,寂静无声。但是听筒里的话却像炸雷,她沿着地毯一直走,一直走。到尽头,是楼梯间。她推了门,坐到台阶上,说,骂够了没有,你凭什么管我教训我?要急也应该是方圆。
他吼:凭什么管你,凭我爱你。忽然怔住了。
她心跳了跳,也怔住了。
听筒里一片死寂。
过一会,她冷笑,说:花花公子是不是挺擅长说这类话?爱是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可以先砸晕一帮小女生,可惜对我不起作用。谢谢您的教诲,我会检点,先生您请放心。
要挂电话。
他说等等。
说:我不管你现在在哪里,你给我马上回来,我就在你家楼下,我会等你等到你出现为止。
她本想说爱等不等。又想,按他的性格是肯定会等下去的。踌躇了半晌,缓和语气说:你等不着,我在外地。
他哼了下,说,跟陈剑在外地?好。跟你说外地我也不管,给我马上回来。
她忍无可忍,说:你神经病。谁管你啊,你等好了,等到死最好。
啪,收下手机。坐在寂静里。
门缝间溜进来的昏暗光线虚虚的漂浮着,就像她脑中虚虚的影象。他在一园风姿楚楚的蜀葵前倚车而立,手里擎一缕烟尘,若有所思。
他会等的,真的会等。哪怕等到死。她想。
煎熬了一阵,她忍不住拨过去,说:你走没走?
他说不会走。
她说,我真的怕了你了,我妈病了,做大手术。你有点良心好不好。
他说,为什么不能通知我却通知他,他能为你做的事我同样可以。语声,你要记住,他已经是别人的人了,哪怕你爱他。
她不语。心里一点点抽动似的疼。
他说:你在哪里?我明天过来。
她夸张的笑,急匆匆说不用。迅速切断,又迅速关机。
又坐了会,她才站起来,一点点挪动着回去面对陈剑。
推开门,房间里乌烟瘴气。陈剑在抽烟。对了窗子。听到声响,他回过头,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这个人早就习惯了隐藏自己的内心。
他盯着她,她觉得目光很犀利,不需要言辞拷问,眼睛就能让她缴械投降。
她咬咬唇,想清淡地说:没事。
但是最终却说:求你,陈剑,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他笑,那笑有点诡异,说:你们认识?交情很不一般。快12点,打给你,用了40分钟,你还避着我。
她仰着脸,媚笑着说:不错陈剑,我现在单身,年纪也不小了。我有选择与谁交往的权力。冯至鸣很理想,不是么?英俊多金,潇洒多情,有什么不好的,你告诉我啊。
他的脸面终于滑过一丝痛楚,嘴唇哆嗦着说,语声,求你了。别折磨我,我真的很爱你。
她又笑,这回笑得凄凉,说:爱是什么?口口声声的爱,却可以交换来交换去,还要让我跟着背污水。就算很痛,我也要痛下决心。陈剑,我们彻底分手。
语声去收拾自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