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窗帘只拉了一小半,光线充沛。黎想左面颊晒得有些发烫,下意识挪了挪位置,转而又被身后人拽回原地,听他嘀咕着:“别走。”
“晒。”
陆安屿忙扯住被子一角,帮忙挡光:“陪我再躺会。”
黎想睡饱了,慵懒地蹭了蹭真丝枕巾,感叹这家伙对床上用品的要求一如既往得高。她翻了个身,窝进陆安屿的怀抱,说话时止不住上扬语调:“躺多久?都快三点半了。”
“还早。”陆安屿仍闭着眼,指尖无意识临摹她背脊的弧度,索性将腿也架她身上:“又没事,着急起床做什么。”
“我不去店里啦?”前脚刚决定要进军餐饮业,后脚就开始撂挑子?
“还没到饭点。待会我开车送你,然后再去医院。”
黎想嫌他腿重,下意识朝里拱了拱,反倒被柔声警告:“别乱动。”
“我怎么乱动了?”刚经历过一场欢好的人身上还散着未尽的妩媚,她起了坏心眼,脚趾在他小腿轻轻磨蹭,终在一刻被捉住脚踝,随即被牢牢压在身下。
陆安屿这下彻底醒了,一只手箍着她两个手腕置于头顶上方,另一只手挠她的腰腹;嫌不够,还故意用唇摩挲她的脖颈。
“你混蛋!”黎想毫无招架之力,笑得东扭西扭,娇嗔命令道:“快放开我!”
“不放!”
黎想挣脱不开,改用腿攻击,逮哪踢哪。陆安屿不停避让,皱紧了眉:“往哪踹呢?同学,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真踢坏了吃亏的是你。”
“我吃什么亏?我大不了找别”
陆安屿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掐了掐她的细皮嫩肉以示惩戒。
两个人扭打了好一会。
黎想虽然力气明显不如陆安屿的大,却没少占便宜。她牙尖齿利,见到白嫩的地方就咬,毫不怜惜。某一下咬到他上臂,一秒破功,嫌弃地吐槽:肌肉真硌牙。
“嘶”陆安屿望着新鲜的牙印和泛红的肌肤:“下嘴这么狠?”
“谁让你挠我痒?”黎想活动范围受限,跟打突击战似的,转眼又想咬他胸口。
“嘿!你还真咬!”
“咬的就是你!”
二人谁都不肯示弱,手上的力度却越来越轻。很快,他们又嫌斗嘴不带劲,干脆唇贴到一起,辗转碾磨。
黎想双臂攀上陆安屿的脖颈,收紧,迫使他躬腰靠近。她指尖插入他茂密细柔的头发,再揉搓他的耳垂,坦然迎接他密密麻麻的吻。她浑身被熨得发烫,一条腿不自觉盘上他的腰,哼唧着:“陆安屿”
陆安屿顺手捡起一个靠枕,垫到她腰下,快速褪去她所剩不多的遮挡。他拽起被子,将两个人全然盖住,连边缝都掖得严严实实;随即整个人缓缓而下。
被窝里温度骤然升高,密不透气。视线转暗,空气也变得愈发黏腻,窸窸窣窣的动静成了让人焦躁难安的背景音。
黎想闷出了一身汗。发丝黏住了脖颈的肌肤,转而又被对方用唇撩开,“喜欢吗?”
黎想全身每个毛孔似乎都沾染了他的气息。她心潮愈发澎湃了些,吻着他滚烫的前额当回答,抓住他的手一路向下,掌心覆上他手背,操控着角度和力道,偶尔会轻吟几声,当作给他的犒赏。
“别躲。”陆安屿唇轻碰住她的,没再深入。
黎想被磨得没法子,情不自禁地主动启唇迎接他。
混合了彼此气味的吻似是一针催情剂。
黎想娇喘着,几次三番试图掀开被子透气。陆安屿忙箍住她的手,随即猝不及防地进入,和她重新合二为一。
两个人都被堵着唇,只能靠喉咙里的闷哼、同频的动作节奏以及身体弓起的弧度,感知彼此的兴奋和悸动。
终在一刻,陆安屿掀开被子,由着二人的上半身暴露在阳光下。
汗液蒸发,激起了层层的鸡皮疙瘩。
黎想不错目地盯着他瞳孔里的倒影,看自己在他身下意乱情迷;心满意足地搂着他,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不害臊的情话。
等彻底胡闹完,已近黄昏。
黎想快速冲了个澡,对着镜子惆怅好半天:现在去店里简直就是不打自招,她所有的微表情都像是在炫耀:今天的性生活非常不错。
陆安屿从身后搂住她,脑袋搭在她肩膀上,“不想上班。”他迟疑几秒:“搬过来吧。”没等她回答,又补充道:“等医院新区正式投入使用,我大概每周有三天要去新区坐班,那时候新店应该也有着落了。我们就再搬到大学城的家去。”
陆安屿没得到答复,急了:“问你话呢?”
黎想勾着唇,却只给了一个不咸不淡的“哦”。
陆安屿没能捕捉到她的小表情:“哦是什么意思?”
“收到,待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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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想进「薛记」前,做了一小会心理建设。
她没让陆安屿跟着下车招摇过市:一是他快迟到了,二是她听说陆昌勇晚上在店里应酬,心虚。
她迎面撞上薛文倩和陆昌勇的目光,略带尴尬地扯了扯唇,庆幸身上没有任何显眼的印记。她较往常更加客套礼貌,站得跟门童似的:“陆叔叔来啦。”
薛文倩咋咋呼呼,嗓门不小,眉一挑:“怎么来店里了?休息好了?全麻清醒了?”
黎想瞧她那架势,像是恨不得将早上医院发生的一幕当笑话分享,赶忙打断:“清醒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
陆昌勇则笑眯眯的,连忙掐灭了烟,“黎想啊”他起了个头,又觉得过问孩子的感情有些奇怪,便顿了顿,没着急展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