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想咽了咽口水:“臭鳜鱼,臭豆腐肥肠煲,还有大肘子。”
“没问题。”
黎想顺势躺倒,举着手机:“今天打算几点打烊啊?”
薛文倩百无聊赖,觑一眼墙壁上的钟:“十点吧,小包间还有人在喝酒。”
“催催。”
“神经,客人吃饭,催什么。”
“不早了,吃什么饭。”
“这孩子。”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想到哪说哪。黎想一向不懂家里的生意经,只知道薛文倩每天起早贪黑守在店里,一年到头只有过年才能得空休息几天。而老黎呢,半年在水果市场和批发摊贩们、货主打交道,半年要频繁奔赴外地,找农户们进当季最好卖的果子。
“你和我爸什么时候退休啊?”黎想手臂举酸了,干脆侧躺着。她头枕着胳膊,由着面颊被压到变形。
“我们哪有什么退休?”薛文倩笑笑,“店里生意这么好,你让我放弃我还真不舍得。”
“且,钱又赚不完。”
“这不想着给你在申城买套房子么。”
“买房子做什么?”
“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闯,难免会受点委屈。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心里会踏实些。小陈挺好的,条件也不错,可总不能指望他们家打点一切。我也不想让人家家看轻你。”
“妈,没必要想那么远,ok?”黎想及时叫停。
无奈话题已经延伸到谈婚论嫁的层面,一时半会刹不了车,“26也不小了吧,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怀孕了。”
“”
“小陈也32了吧,还得考虑生孩子。”
黎想哭笑不得:“我挂了,还有事呢。”
“诶诶诶,正好问你:江大那套房子我能租出去了嘛?一直空着多浪费啊。”
“你租吧。”
“真的?那我改天去收拾东西。那边房源紧俏,一个月至少能租两千五呢。”
“嗯。”黎想若有所思:“东西都不要了,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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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新校区那套房子是薛文倩过去二十年来最有眼光的投资之一。
江城虽不是省会城市,却也没躲过一次次的房价涨潮。06年上半年,黎想读初二,那时候江城经济发展势头正盛,政府不断扩大延伸老市区版图至下属的县城,更有意在近郊建一个新工业园区。
也是某一日,薛文倩去大包间招待客人,和桌上的陆昌勇攀谈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