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法奈尔一向说自己近战不行,但这么随便一伸手就抓住他,甚至让他连反应都来不及的人,却也是不多的,看来这覃春的实力比他预想的还要更强一些。
“别出去,马上天黑了,这时候出去可能就无法再进入村子了。”覃春又看了一眼只露出最后一丝光的天空:“你的感觉没有错,在村里使用卡牌不会被压制灵性。”
显然他也看见刚才在法奈尔指尖上缠绕的细小藤蔓。
“跟我来,我们边走边说。村东有一间破庙,我们队伍暂时在那里落脚,季队王傲在那里等我们”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暗,覃春领着宋鹿和法奈尔快步的往村子的东面走去。
“沈筹。。。。。。按照季队的说法,他在游乐园那边镇压邪祟。”先前一直对沈筹讳莫如深的覃春终于第一次主动提起了他。
“镇压邪祟?”虽然法奈尔已经感应到沈筹的位置,但镇压邪祟这个说法的确是在他的预想之外。
法奈尔有些疑惑为什么覃春说的是镇压而不是斩杀。而且。。。。。。覃春挑这种疾步往前的时候才提起沈筹,也很像是特意在隐瞒了什么的样子。
“原来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些看不见的攻击不是幻系,而是鬼怪类的力量吗?那季队的仙剑不是天克那些玩意儿。没想到我脱离大部队这几天,副队你们就已经找到这个移动镜界的核心了。怎么是镇压?是力量不够所以等大伙儿到齐了才动手吗?”
听到这话迫不及待接口的倒是宋鹿,正巧,把法奈尔内心的疑惑也都一起问出来了。
覃春微微侧了下头,狠狠的瞪了这个没眼色的家伙一眼,才讪讪的又带来些为难的向法奈尔飞去一眼。
眼神对视间,法奈尔温和的向他笑了一下,笑容里是巧到好处的疑惑:“据我所知,沈筹并没有什么防护镇压类的卡牌,也并不专精驱邪和灭杀亡灵。”
“这。。。。。。用科学表述的话,也可以说他是在对抗某些异种能量,就。。。。。。那些东西好像比较怕他。”覃春想到前日离开游乐园范围时看到的沈筹,双目纯黑一身黑暗而可怖气息的他简直比厉鬼都要可怕。
说来他也是行动队的老队员了,多次在各个镜界里出生入死,什么没有见识过!可和那双冰冷的眼睛对上的时候,那种被更强大更高阶的生物盯上,像蝼蚁般毫无反抗之力的感觉还是让他头皮麻,整个人都忍不住战栗。
甚至见过那种状态的沈筹之后,再见到那些夜晚出现的东西,他都觉得那些玩意儿其实也没什么了。
说来这世界就是禁不起惦记,这覃春刚一想到那些夜晚出现的玩意儿。正巧最后一丝天光也隐没了。
黑暗彻底的降临,路边歪歪扭扭光秃秃的树干枝叉上亮起青蓝色幽暗的光。
而就在他们行走间,这个世界又一次变得真假难辨,因为他们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先前进来时候还是颇具现代风格的房屋和街道,却随着日光的消失而逐渐变得虚幻。狭窄的青石板街道代替了沥青路面,独栋小别墅变成了瓦房,三层小楼被木泥小屋取代。
“呼。。。。。。”不知从哪里吹来的冷风让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作为卡师的三人都要远普通人不知多少倍的强体质,本不该被这样的降温所影响。
但偏偏此时他们却觉得这一阵阵的冷风,就像是裹挟着万千细针透过衣物肌肤直插骨缝,吹的人手脚都有些僵硬了。
而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也渐渐的出现了人影。
“喝!什么鬼!”被阴冷的风裹挟的宋鹿可能是反应有些迟钝了,行走间差点撞上街道上的一个人,不过还好最后停了下来。
待眼神一定,看清自己先前险些撞到的人,和那双几乎没多少眼白的眼睛一个对视,宋鹿又惊跳着后退了几步。
"外乡人?又一个外乡人。”一个身体消瘦的仿佛只有一层皮,面目青白,眼下青黑,眼眶里却塞着一对格外大而黑的眼珠的男人立在了宋鹿的身前。
“外乡人。。。。。。都得死!”他黑黝黝的眼珠死死盯着宋鹿,但几息之后却什么动作都没有的挪开了。
这个男人的出现仿佛是一个信号,紧接着一抹又一抹的身影在这条幽暗的街道出现。他们全都呈现出一种非常虚弱的状态,或者眼神空茫茫游荡,或者躺在某处一动不动。
“快走!”覃春低喝一声催促,紧接着手里忽然扬出一团粉末状东西在宋鹿和法奈尔两人身上,然后带着两人避开那忽然出现的男人快往前走。
前方不远处,破败的庙宇前挂着一盏纸皮都泛黄脱落了的灯笼,那灯笼里亮着整条街唯一一盏暖色的烛火。
最先出现的那个男人,此时已经把视线转到了覃春和法奈尔身上,即使这时候一行三人已经疾步而行离开他有近百米了。
但看到这两人,特别是看到法奈尔,这皮包骨头的男人眼神骤然就亮了。
就像是一个饿死鬼见到了满满一大碗油汪汪喷香浓郁的红烧肉酱肘子,他眼神里的饥渴和垂涎毫不掩饰。
就在他把眼神定在法奈尔身上的时候,那些原本在缓慢游荡的,虚弱躺在路边街角的人也都死死盯着法奈尔的背影。
此时的流露出隆重渴望的他们,竟然连那种飘忽的感觉都削减了几分,好像他们又是人类,而是在这里飘荡了不知道多久的幽魂了。
可惜,那个让他们无比垂涎的猎物此时已经走到了那个老庙门前,站在了那盏唯一的暖色烛火之下。老庙周围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霜雪,在灯笼的火光之下呈现出一种近似琉璃的质感。
明明是踏入了薄霜之上,刚才那种彻骨冰寒的感觉反倒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