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婳回忆了一下,慢慢摇了摇头。
苏蔷笑着继续道,“那时候我很相信大姐姐,所以就跳了下来,姐姐你也的确接住了我没让我受一点伤,可是大姐姐你却断了几根肋骨。”
“那时候,你说丢脸不让我往外说,只说是你自己调皮从树上摔下来的,还被家里人训斥了一顿……所以,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发誓,以后我也一定要对你好。”
“往后,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常来我们二房这边。”
苏蔷与苏婳抵着头,轻声道,“我母亲这人虽有不少小缺点,爱看热闹还极易被人哄上头,可是她的确是个好母亲,也素来喜欢那些对她孩子好的人。”
“你对我好,她就会喜欢你,也定会把你当成我一样来疼爱的。”
何乐而不为
第二日,苏二夫人院中的丫鬟们便在洒扫之间把苏大老爷和苏大夫人弄伤苏婳的事情不经意间地说了出去。
一传十,十传百的,自然也把苏大夫人与苏大老爷白日宣淫的那些房中事都挖了出来,毕竟要热水这事儿也瞒不了人。
事情很快就传到松鹤堂中,气得苏老夫人摔了两个茶盏后,拄着拐杖去苏婳的小院子里看她。
原本苏老夫人还想着会不会是下人们夸大了,可当她看到苏婳脸上的伤疤时,吓了好大一跳,搂着苏婳心疼地不知道叫了多少声乖阿囡。
苏婳也抱着苏老夫人暗暗流泪,在装作不经意间,蹭到了苏老夫人的身上,引得苏老夫人抚着她头发叠声安慰。
苏婳哭了好久,拽着苏老夫人的袖子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但最终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时,苏二夫人亲自捧着一盆白枇杷打起帘子进屋来了。
“哎哟,婳儿还躺在床上呢?可是昨晚上那梦还没缓过来呢?”
此时,苏老夫人似乎想问什么,苏婳忙出声道,“二婶娘,您来啦?桃子,还不快给二婶娘倒杯茶。”
“诶,不用忙活,刚刚也是听蔷儿说起来了,所以特意过来看看你。”苏二夫人忙拦住了桃子,笑着摆了摆手道,“想着你今日心情不好,我才特意拿些白枇杷来,这可是我一个一个挑的呢,你快起来尝尝!”
苏婳抿着唇,乖巧一笑谢过了苏二夫人。
接过那些白枇杷后,苏婳先剥了一个递给苏老夫人,弯眼一笑不经意间道,“祖母,你也吃,昨晚我第一次在二婶娘院子里吃到这些枇杷,可甜了。”
苏老夫人笑着让苏婳多吃些,只说她前些日子早就吃过了。
苏婳也不推脱,朝着苏老夫人甜甜一笑后,便低头吃了起来。
又在苏婳房中待了一会儿,苏老夫人便借口身子有些乏了,让苏二夫人陪她回松鹤堂。
苏二夫人应了一声后,便同陈嬷嬷一人一边扶着苏老夫人慢慢走出了院子。
才一出院子,苏老夫人的脸色已经沉了下来,“这白枇杷是怎么回事?我记得前些日子,你不是给各个院子都送了吗?婳儿怎么是昨晚第一次才吃到?”
苏二夫人扭捏了一下,看着苏老夫人欲言又止。
苏老夫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的手,“扭扭捏捏的,像什么样子,有话就直说。”
这下,苏二夫人便跟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不仅把当时苏大夫人早就讨了白枇杷去吃这事儿说了出去,还把苏婳昨夜梦到生母早上哭着回自己院子的事情也交代了。
末了,苏二夫人还语气感慨地补充了一句,“我今早还听到婳儿在同蔷儿说,也不知今年还有没有机会拿几件她母亲的旧物烧了送下去。”
“想着今年母亲都托梦了,她这个做孩子的总要做些什么才能安心。”
“只是她又担心大哥大嫂那边的态度,毕竟公主那儿也没去请罪,昨儿晚饭时候想着去关心一下大哥他们,结果还被赶了出去。”
苏婳站在小院门口,目送苏老夫人她们离开,也自然看得见苏老夫人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很好,嫁妆一事儿大概是十拿九稳了。
昨日她想明白苏大夫人下毒这事儿后,她便打算要把那些嫁妆重新收到自己手里,只是如今管库房的人还是苏大夫人的人。
那里头的嫁妆是否还齐全,又或是是否都还是真的,她现在其实都一无所知。
也所以,她得借着今年为其生母做法事的时机开个库房拿些母亲生前最爱的物什,同时再清点一遍库房里的嫁妆。
原主生母的祭日大约是在九月,还有四个月的时间,她还得再好好想想该怎么把之前的那些老仆找回来。
苏大夫人出手也是真的狠,竟是除了桃子,一个老仆都没给原主留下。
若是没有那些老仆在,那这嫁妆真假岂不是也无人可知了?
待苏老夫人回到松鹤堂不久,她身边的陈嬷嬷便带着两个粗壮的仆妇去了一趟苏大夫人的院子,也不知里面说了些什么,大家只知道陈嬷嬷离开后苏大夫人气得在床上躺了很久。
苏大老爷下衙看到苏大夫人的样子后还怒气冲冲地去了一趟松鹤堂,结果是被苏老夫人关进祠堂思过了一夜。
至于之前在府中传的那些消息,苏老夫人也没让人压下去,只是让人特意注意别传到外头去。
终于,三日后苏大夫人掩面哭着坐上马车回了自己娘家。
此时郑府的孙姨娘,苏大夫人的亲娘正点着她的脑袋,恨铁不成钢地道,“你啊你啊,我都教过你这么多遍了,你怎么就还是叫人捉到了把柄呢?”
苏大夫人不说话,就是捂着帕子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