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倒是很用心的辅佐李治,但李治也只忍了他十年,受不了这舅舅太过霸道专权,最后将他流放至死。
“怀玉啊,最近朕寝食难安,彻夜难眠,头痛欲裂。”
“刚才在这雪地里走着走着,突然想起你的一句诗,行路难,行路难,多歧路,今安在,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当初你是在什么心境下写的这诗?”
“这诗写的真好,道路艰难,歧路纷杂,真正的大道究竟在哪边?朕很迷茫,很困惑,很头疼,百思不得其解。
你当初也应当面临着某种困惑吧?
但你这最后一句,境界顿开,高昂乐观,有种乌云遮天密布,然后太阳冲破云层重重束缚,终将万道金光洒落大地的畅快淋漓。”
“朕很好奇,当时你究竟是怎么冲破这重重乌云的?”
诗仙武青阳如今也还定期会在京报等几大报刊上些诗赋,刷刷名声不是很有必要的,诗书画医四绝,为武怀玉这些年的道路铺平许多。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陛下,没有翻不过去的山,也没有过不去的坎,偶尔的坎坷,也只不过是生活的磨砺罢了。”
李世民叹声一声,看着天空仍在纷洒的大雪,
看着地上厚厚的积雪,
“昨日雍州上报,冻饿死百姓千余人。”
“这是前日雍州十八县一日冻饿死的百姓人数。”
李世民说到这,声音都有些嘶哑,“朕若有错,请上天降罪惩罚我一人,不要如此伤害百姓。”
“陛下,二月寒流雪灾,也只是天灾,这种异常天气成灾,古来时常生,陛下不用因此自责。
现在需要做的是积极安排救灾,共渡时艰。”
“你说的对,”李世民点头。
然后他看着武怀玉,
一直看的武怀玉都有些不解了,
“时属艰难,朝中更需要能臣,朕思来想去,决定这个时候,你还是留在朝中,”
李世民突然又要拜武怀玉为相,
以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衔入政事堂,兼民部尚书。
“陛下,不可朝令夕改啊,臣只待风雪稍停,便要动身南下赴任广州了。况且,朝堂上有这么多位相公,都是经验丰富,他们定能处理好这次的异常天灾。”
李世民摇头。
“朕心意已决,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之前朕让伱去岭南,也是看中你的能力,让你为朝廷安定南疆,如今南疆安定,你便留在朝中吧,”
武怀玉也不能确定这是不是皇帝的试探,
毕竟他之前已经确定,皇帝是真对他挺提防的,倒不是说不信任他,那只是帝王的基本平衡术,没有什么对错。
可现在李世民好像真的是要他留下复相。
哪怕比不得之前的检校中书令等相职,可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衔不重要,重要的是进政事堂,
进了政事堂就是宰相,就有决策大权。
有些摸不清皇帝想法了。
长孙无忌在一边呼吸有些急促,
看到本已改任广州都督的武怀玉,要被皇帝留下拜相,他心情激动,不是为武怀玉高兴,而是想到自己一同被召来,难道皇帝也终于要让他复相了?
只是最终他失望了。
“岭南不可无人,”皇帝看了眼大舅子,“这些年怀玉在岭南镇守开拓,政绩显著,不仅獠蛮臣服,而且海贸大兴,岭南已经成了朝廷重要的税赋之地,
怀玉留朝中平章事,岭南就需要一位重臣去接替镇守。”
“刘德威已经接旨回朝任刑部尚书,”
长孙无忌心一揪,这是要让他去岭南?
果然。
“无忌,你是朕之心腹,又是太子之舅,观音婢临终前曾再三向朕请求,说想让朕安排你去广州任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