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田宇听了,眼睛看着妈妈,不知道在想什么,隔了很长时间,他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不捡。”
田美丽见儿子竟然这样听话,心头大感安慰,拍了拍轮椅说道:“我知道你不会辜负我的期望,我已经找了几家不错的姑娘,你把鑫安公司的事情处理完了之后,看看照片,见见人,然后把家定了吧,妈妈没有几天活了,我想在死之前看见我的乖孙。”
孟田宇点头,笑了一下,说道:“您放心,我一定会让您抱到乖孙。”
田美丽忍不住笑了,行了,这辈子老天爷对待自己不薄,虽然年轻的时候吃了一些苦头,但是心心念念想要做的事业,自己做成了,心心念念想要把自己的事业传承下去,争气的儿子未来也一定能做到,苟延残喘的年纪,最后能把乖孙抱在胳膊肘里,这一生就算完满了。
她不打算耽误儿子做正经事,按动轮椅,出去了。
孟田宇起身送妈妈出去,回手关上办公室的门,走到自己的桌子前,眼睛盯着电脑屏幕,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拿起鼠标,打开云端的另外一个文件夹,他告诉葛婷自己删了所有她的照片,其实并不准确,他是删了她的照片,但只限于那类不可言说的类型,从她电脑上偷来的她大学期间的那些照片,他一个没动,全都保留了下来。
找了一张她笑得最开心的,眼睛盯着屏幕上她笑着的样子,微微出神,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不提防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他险些吓了一跳,看来电是王即来,他没好气地接听了,问道:“干毛?”
王即来听见他这声气就知道田宇心情不好,不过这天底下最能对付孟田宇坏脾气的就是他了,于是他说道:“你咋啦?闹心?”
孟田宇嗯了一声,跟多年的铁哥们完全不作假。
“那要不晚上陪你去看画展?”王即来问,他对美术一窍不通,说这话完全是为了孟田宇,不然他这辈子都不会去艺术中心那边儿,说来也怪,孟田宇这个人看上去现实精明,但是他却非常喜欢画画,他所有的业余消遣,全跟画画有关。
不过现在孟田宇却没有心情,只问:“你打电话做啥?”
“啥事儿没有,晚上一起出去扯淡吧?”
孟田宇对不能赚钱的事情以前都兴趣缺缺,王即来嘴里那种只花钱不赚钱徒然浪费时间的消遣,向来都跟他无关,但是今天他心情很差,差到了极点,急需好哥们陪着,于是难得答应了,说道:“就咱俩?”
“天华和金风,还有她俩的几个朋友也在——”
孟田宇脑海里陡然响起了警铃,心想这臭小子,这么一会儿工夫就被自己妈妈收买了吗?不过也难怪,当年即来就不喜欢葛婷,自己跟葛婷谈恋爱那些年,即来几乎恨死葛婷了,总觉得葛婷对自己一点儿爱情都没有,就是贪图自己的钱,他想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很痛快地答应道:“好啊,时间地点你发——”
“发什么时间地点,你等着,我这就去接你。”王即来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半个小时之后,他就出现在孟田宇办公室。
一眼看见打开门的孟田宇,王即来吓得眼睛都瞪大了,盯着孟田宇的脸惊讶得话都说不出来,孟田宇看哥们这个神情,自己摸了摸脸,有些沮丧地问:“这么明显?”
“你这是——”王即来都不知道怎么问了。
跟王即来没什么好瞒的,亲兄弟也没有他跟王即来亲,孟田宇唉了一声,叹气说道:“葛婷挠的。”
王即来的嘴登时跟吞了核桃似的,眼睛在孟田宇脸上脖子上扫了几眼,哭笑不得地问:“真是她挠的啊?”
“妈的不是她挠的还有谁敢?”孟田宇没好气地说。
王即来摇头说道:“不知道你俩的事儿,也管不了,可你这个德行今天怎么出去啊?那脸和脖子都跟鬼画符似的了?”
“没那么严重,就是有点儿血看着挺厉害的,洗了就没事儿,其实她下手的时候留情了,我心里明白,不然我眼珠子被她挖出来都活该,你看我这眼睛不是好好的吗?”
王即来有点儿嫌弃地看了一眼兄弟,心想这就是吞了秤砣啊,而且这秤砣一吞就是十来年,脸都挠成那样了,还觉得葛婷手下留情了,这要不留情难道真的是把眼睛挖出来?多大仇多大恨啊?
再说了,那葛婷有哪里配得上田宇的?
不就是长得好看吗?今天晚上让田宇见识见识什么叫国色生香的大美女,以田宇常年画画训练有素的眼睛,只需要看一眼田甜,就能分辨出真仙和假仙之间的差别。
虽然是受田阿姨之托,但是自己确实也看不起葛婷,讨厌她一副吃定了田宇这个大傻瓜的德行,可惜就是没想到田宇的脸被挠成这个样儿,早知道换个时间好了。
孟田宇走进去洗了个脸,一边洗一边感到伤口火辣辣的疼,忍不住直皱眉,从柜子里翻出创可贴,贴在脸颊额头和脖子的伤口上,出来被王即来一看,王即来脸都臭了,脾气好的他直接生了气,抱怨地道:“跟伤员似的了,葛婷她凭什么这样?你到底哪根筋不对劲非得跟她纠缠个没完,被她伤成这样?”
孟田宇答:“哪儿都不对劲,行不?你别啰嗦了,走吧。”
王即来气得直摇头,原本只是想要带着田宇出去散个心,他跟天华下周就要举行婚礼了,最近忙的天翻地覆,苇陀村的人在这个城市发展聚居的人数非常多,葛家又家大业大,岳父葛文瀚认识的各路人士数不胜数,因为要招待的人数过多,婚礼本打算分三个地方举行,这样可以兼顾方方面面而不得罪人,可是天华嫌麻烦,只肯在这个城市里办一场,依照她的原意,只打算请家里的一些至亲,大概一百多人就可以了,但最终她还是拗不过父亲葛文瀚,眼前即将到来的这场婚礼,不管在出场人数还是婚礼费用上,都创了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