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可一人容身的山洞她躲在里面刚刚好,耳听得乔白鹭追到了跟前,四处找着自己,好半天过去,显然没找到的他似乎一屁股坐在了山地上,自言自语一般地道:“你去哪里了?为什么看见我就跑?你不知道这个暑假我就大学毕业了吗?从现在开始,我每天都在我们的城市,再也不会离开这里,你要是知道这一点,就不会躲我了吧?我爸妈说你还病着,什么病连我都要瞒着,面都不能见一下?难道是传染病吗?可他们说你明明得的是精神分裂——老实讲,我连你得了精神分裂症都不相信,如果能让我看你一眼,我就会知道你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
木兰莺静静地听着,她心中虽然自小就倾慕乔白鹭,可是年纪终究没有长成,乔白鹭于她,更多还是一个亲哥哥一般的存在,所谓情侣之间相思相慕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般的思恋,她心中并没有体验过一丝一毫,这时候耳听着乔白鹭的声音,虽然依旧不懂他缓慢低沉的声音为什么跟平时不太一样,可是年少的心头终究感觉有些异样,脸颊微热,几乎就想起身走出山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最好的爸爸,最好的丈夫
乔白鹭始终没见到木兰莺的身影,他在岩石上坐了一会儿,耳听得身后阮佳宁走过来,气喘吁吁到了自己身边之后问:“她人呢?”
“不知道,藏起来了。”乔白鹭答。
“为什么?是跟你生气了吗?”阮佳宁不解地问。
“我也不知道,应该没有跟我生气,我也没有做过什么会惹她生气的事情。”乔白鹭的口气有些懊恼。
“怎么没有,你跟我在一起,她看见了肯定生气,现在的小孩儿真早熟,这么小,就什么都懂,连嫉妒心都这么强。”阮佳宁语中带笑,似乎心情很高兴。
“她只是小孩子脾气,喜欢作弄人,嫉妒什么的,她根本连想都不会想。”
“你还真是天真,一点儿都不了解女人,我也曾经十三岁好不好,我告诉你,该懂的东西,她一样也不比你懂得少,不过我倒是很高兴她能这么表现,我真害怕她一直是小孩子——”
“为什么害怕她一直是小孩子?”乔白鹭不解地问。
“你从十岁就发誓要保护她,不就是因为她一直是小孩子吗?这些年你一直扮演保护者的角色,什么小媳妇大丈夫的,我根本不信,她除了是个小孩子,哪里跟别人不一样了?还是那句老话,时间证明一切。”
“你也来冒充预言帝了。”乔白鹭苦笑着说,他心情不佳,站起身向回走,边走边道:“回去吧,舅妈让我陪你逛园子,我也陪得差不多了,我还得去公司,时间快来不及了。”
“你不吃中午饭再走吗?”阮佳宁问,显然对乔白鹭立即就要离开心有不满,口气中带了出来。
“不吃,到公司食堂蹭师傅的饭去。”乔白鹭答。
“公司食堂有什么好吃的,上次姑父带我去过,难吃死了——那晚饭呢?你去哪儿吃?我知道鸿福路那边新开了个——”
“晚上师傅的儿子铁蛋过生日,我必须去一趟,答应了在师傅家里吃晚饭。”
“师傅的儿子过生日?这算什么重要的事情?”阮佳宁不解地问,对周师傅的身份早就打探得十分清楚,知道只是个多年的一线老工人罢了,她从来没在意过。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只是很喜欢师傅一家人。”周师傅周铁汉的媳妇高洁和儿子周铁蛋,对乔白鹭都很喜欢,春天全家到北京旅游的时候,还特意转到乔白鹭的学校,给乔白鹭带了不少东西,周师傅又非要请乔白鹭吃饭,一起盘桓的两天,乔白鹭发现自己很喜欢高姐和小家伙铁蛋,是以早早就把小家伙的生日记在心里,礼物都买好了,打算去探望师傅全家。
阮佳宁神色不以为然,显然对乔白鹭跟身份如此之低的人交往过密,颇不赞同,可她审慎地没有评价,两个人到了卓凤祥的山庄,乔白鹭跟正在书房里泼墨的舅舅告辞,卓凤祥看见得意的外甥,心里高兴,放下毛笔,陪着向外走的乔白鹭走了出来。
正跟姑母坐在一起的阮佳宁看见姑父走出来,笑着站起来说:“姑父,我正跟姑姑说呢,您这占山为王,怎么能不占着上山头呢?我刚才在里面玩,发现那边还有一个瀑布,虽然小了点儿,可是比您这边人工的喷泉看起来天然多了,那边的树林子也挺好的。”
卓凤祥对这个内侄女很是喜爱,这时候听了笑着说:“我何尝不想买,也要那个老蔡想卖,当兵的人啊,脑子就是不转弯,多少钱摆在眼前,他眼睛都不抬一下,看不起我这满身铜臭的家伙呢。”
这话说完,阮佳宁还没答话,乔白鹭已经插口问道:“老蔡?”
“就是上面那片林子的主人,也是奇人一个,据说原来是特种部队的,复员了哪儿都不去,就在山上的老房子里住着,他那片地方等闲没人敢过去……”
“为什么?”阮佳宁问。
“当然是因为他有枪,枪法又神准。”卓凤祥呵呵笑道。
乔白鹭没笑,他一边向外走,一边想着刚刚那片林子里听到的木兰莺的声音,蔡柔蔡阿姨会不会跟这个老蔡有什么亲戚关系呢?如果是的话,自己到处找不到的小莺,没准儿就藏在那片林子里呢?
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十分有道理,如果不是刚才木兰莺明显不想看见自己,他几乎想现在就转回去,仔细看看木兰莺是不是身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