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里像飞蛾扑火一样,想答应这样的诱惑,可理智却让她只是轻轻咬着下唇,看着他的眼睛,没有人心此刻拒绝他,只道:“让我想想,好么?”
“要想多久?”他的眼睛有些急切地看着她的脸,目光在她胸前流连着,好像要穿透她穿的衣服,良久他才声音有点儿嘶哑地对她遗憾道,“你看,若是现在在我们俩的屋子,我就不用只是看看了,你可以现在就穿上我送你的内衣……”
望舒的脸腾地红了,她用力推了他一下,两腮滚烫地恼怒道:“你能不能想些别的啊?”
他摇头,伸手将望舒推倒在床上,看着她的眼睛里盛满欲望,非常亮,他头向下,嘴唇就要触到她的双唇,说话时呼吸擦着她的肌肤,有些痒,“望舒,我二十八岁了,我才做过三次,我想不了别的。你要跟我做好朋友,不行的,你自己也知道不行的!我看见你,就会在脑子里自动想象着你没穿衣服的样子,你知道么,我第一次在你家炕上醒过来,那时候你站在窗前,从外面射进来的月光把你的衣服照透了,我看见你的细腰和乳房,我就想,我是在做梦么?月亮底下真的有一个女人能让我这么看着么?如果月光能再亮一点儿,如果她没穿衣服该有……”
“可惜月光还是不够亮,我仍是穿着衣服。”望舒低声打断他,她身上的他强健又沉重,绝对的男性力量让她的心怦怦乱跳,面前控制自己紊乱的心,她摇头道,“所以世上的事不能事事随着自己的心愿,总有些时候,有些东西、有些人,我们留不住抓不牢也得不到——过去的几年我懂了这个道理,承宗,你该更懂才是?”
“你想让我承认是么?”他听了她的话,像是被击中了心事,口气有些变了,看着她的眼睛急切中多了一丝无助,让他俊朗英气的脸多了一点儿孩童一样的任性和脆弱。
“承认什么?”望舒迷惑了。
“承认我——我……”他轻轻摇摇头,满脸的失意,没有说下去,只道,“我的建议你再想想,想好了给我答案吧。”
他说完,望舒就感到自己的身子被他向上拉起,一路沉默者向外走,到了停车场,她坐上去,他开车送她。中午时分,城里到处堵车,开了足足一个小时,而这一个小时里,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她,也没再说一句话。
到了望舒家的平房区,她解开安全带,把他僵硬地毫无表情的脸看在眼里,自己心里也不好受,事情发展到现在这样子,两个人心里都有点受伤,她把书包捧在怀里,拉着车门的把手道:“那我走了?”
许承宗点头,一言不发,眼睛侧过来看着她,一直目送她走远,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平房间的小巷内,他仍愣愣地盯了好久才转动方向盘,向着城市的另一个方向而去。
心事浮沉
望舒推门进屋,过道静悄悄的,院子里有声音,她走过去,看见母亲正在拾掇院子里乱七八糟的零碎东西,她招呼母亲道:“妈,我回来了。”
叶母转过头,看着望舒,放下手里拿着的几个空酒瓶子走过来,对望舒道:“你跟我进屋,把门关上。”
望舒了解母亲,知道她一定会有话说,于是一声不吭进屋关上门。她母亲看着女儿,压低声音气道:“你怎么不自重,跟着他一个晚上不回家!”
“妈——”
“说,这一晚上你做坏事了么?”
“妈,我都快二十七了,你别操心了。”
“我能不操心么!”叶母急了,接着问,“你跟她会不会结婚?”问完就看见女儿的脸色变了,她虽然是个不太会体贴女儿心事的母亲,可这会儿还是明白了笼在望舒双眉间的烦恼,十分着急说道,“那就是不结婚了?”
望舒心里的烦恼无法对母亲说,她起身去找吃的,找了好久找不到,就从茶壶里倒些茶水,喝了一口涩涩的隔夜茶,觉得好受些了,方把脸转向母亲,像是一夜间,她发现母亲操劳得满是皱纹的脸更加稀薄,鬓角和耳朵后面灰白的头发让她想起母亲这辈子的苦命,她心里感到发难哦和惭愧,硬是笑着道:“妈,就算不结婚,我现在能打工赚钱,等熬到毕业了,我去当个老师,我们娘儿俩一块过,你想想是不是比我们当初在乡下种地强多了?凡事往好处想,别总是操心了。”
“可不结婚……”
“妈,这是城里,不是咱们老家,在我这个年纪,这里多得是女人没结婚呢,人家不都过得好好的?”
叶母嘴里道:“你说得也是。”说完了,又想起许承宗,还放不下昨晚女儿一夜未归的事儿,“那个劳改……”
“我进去看一会书,中午咱们早点儿吃饭吧?下午有人请假,我还得去顶板打工。”
叶母听了,呆了好久,后来出去了,隔了一会儿她又进来,手里拿着一个纸盒子,递给望舒道:“这是当初菜地里的那个手机,我听见铃响,知道是那个劳改犯的,就藏起来了——望舒,妈只有一句话,那个男人再好,也是劳改犯,你自己掂量着,别做糊涂事。”
望舒接过盒子,看着母亲走了出去,她伸手打开盒盖,一样的紫色手机,但是这一款机型是在相对来讲闭塞的花溪镇买的,闭起后来许承宗在这个大都市给她买的那一款,在外观和功能上要差多了。
她把手机拿出来,通上电开机,在地址薄里翻到许承宗的电话,打过去,铃铃声响了一会儿,他的声音在那头响起,“望舒?”
“是我,我找到这部手机了,原来是我妈藏起来了。”她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