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延眼泪滴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几个姐姐:“我不是咱娘生的?”
为啥啊?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感觉到,自己不是这家的孩子。
娘和姐姐们待他很好,他从来没感觉到自己是这个家里面多余的人,反而就像四姐说的,他就是这家的孩子,亲的!
江文珠见他哭了,连忙道:“当初我们一家在深山里遇到你,你已经奄奄一息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你身上没有一点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你命中注定,就是我们家的孩子。”
之所以把这件事情也说出来,是因为她不想江文延,以后对江家人尽义务。
万一以后冤家路窄,他们又遇上江家的人呢?必须从源头上死死的卡住这一点。
再说了,纸终究包不住火,江文延不是他家的孩子,以前没说是因为他年纪小,不想给他造成不必要的压力,但这个事情他们没必要隐瞒。
只要给江文延足够的爱,她相信即便不是亲生的孩子,也能成为亲生的弟弟。
江文瑚几个人也在旁边安慰他。
“是啊,小弟,你就是咱们家唯一的男人,唯一的弟弟。”
“我们是你姐姐,亲姐姐,一辈子都是亲人。”
江文延听着一句句暖心的话,想到自己的身世,忍不住扑到江文珠怀里,呜呜大哭起来。
这时候,院子里面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一个四十多岁头,梳着圆髻,头发一丝不苟的妇人走进来。
看见江文延呜呜大哭,刘氏有些惊讶的问:
“延哥儿这是怎么了?哭的这么伤心,可是受了委屈,告诉婶子,婶子替你出气。”
084不好办啊
江文延的哭声一窒,然而眼泪还是没有停止,吧嗒吧嗒的往下掉看的。
刘氏一听,不由心痛起来:“哟,怎么还掉金豆子呢?婶子给你擦擦。”
江文延眼睛一红,原本的哭声一下子止住了,但还是很伤心,骤然间知道这么多事情,心情一下子平复不了。
他的人生当中,还没有经过太大的挫折,阅历尚浅,还没有学会如何处理好这些情绪,控制不住汹涌的心绪。
“延哥儿,受什么委屈跟婶子说,婶子替你做主。”刘氏一副热心肠的样子。
“没有,没有。”江文延连连摇头,“我就是摔了一跤,有点疼,没忍住。”
刘氏露出揶揄的笑:“那你可要小心点呀,来给婶子看看,婶子给你揉揉。”
江文延不好意思的,往后退了两步:“谢谢婶子,不用了。”
说完,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一关,坐在凳子上发呆,今天知道了这些事情,她得好好捋捋,平复一下心情。
“婶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快里边请。”江文珠道。
这个刘氏是他们的邻居,平常为人特别热情,跟槐树巷里面的人家,相处的都挺好。
不过,刘氏说话做事有一种自带的圆融,八面玲珑的,什么事情都能处理好,特别会看人脸色,特别伶俐。
与这种人相处起来,没什么压力,因为她会照顾你的情绪,会找话题,会让你觉得如沐春风,但却很少会把心里话说出来。
说话做事的时候,会想一时关注别人的态度和反应,很少会把自己真实的情绪,想法表露出来。
对于这样的人,江文延没什么恶感,但也没什么特别的好感,因为她不喜欢跟一个时刻隐藏自己真实情绪的人交往。
在他面前,你表露了真实的想法,而对于他的想法,你毫无所知,你就是傻傻暴露的那一个。
与人相交讲究一个缘分,她觉得她跟刘氏这样的人,就缺一点缘分。
不过性格不合,不能做深交的朋友,但做一般邻居交往,也是尽够了。
“这不是有事儿找你娘吗?”
刘氏的声音微微扬起,飘到里面,目光在他们姐妹身上扫了扫,在江文珊身上多停留了一瞬,眼睛里面竟是笑意。
江文珊似有所觉,垂下眼睛,不去看她。
刘氏没说什么,提脚往屋里走去:“林娘子啊,我今儿上你家门来,可是有事儿啊,有人拜托我来跟你商量。”
“什么事?”林氏让人给刘氏端了茶。
刘氏呷了一口茶,啧啧赞叹:“明前的龙井,真好。”
林氏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刘氏又喝了一口茶,才道:“你娘子呀,你家的几个姑娘养的好,就像花骨朵一样,一天一个样。我一阵子不见他们,就长得比以前更好看了。”
林氏心中一动,暗自猜测她的来意,一个念头在心中划过,嘴里却谦虚道:“哪里哪里,嫂子快别夸他们了,一个个小丫头,在家里面什么事情也顶不了,比不上你家的丫头懂事。”
刘氏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快别这么说了,你家的这些丫头,一个比一个能干,就比如你家大丫头,管着那么大一个铺子,把酒坊经营的风生水起,槐树巷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不光槐树巷,就是咱们扬州城,也找不到几个像你家姑娘这么能干的。”
“你家二姑娘,三姑娘,四姑娘,你一个赛一个的聪明伶俐,过几年,上你家提亲的媒婆,能把门槛都要踩断。这么好的姑娘,谁不想娶回家?”
刘氏边说,边注意观察林氏脸色,见她没露出什么不愉的表情,脸上的笑容更甚了:“讲真的,林娘子,你家大姑娘今年有十八岁了吧?为何一直没有说亲?”
十八岁姑娘,在古代已经是一个大龄剩女,尽管在江文珠眼中,十八岁还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但是,入乡随俗,当周围所有人都觉得你年纪大的时候,你强调你的年纪还很嫩,那就自己找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