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扬威的声音越念越轻,而我已经流泪,这就是我的逸风,是我的逸风,不是其他人的。
砚茗头一次不拘言笑了,微微皱眉:“孙公子,还是把信还了吧,这是她未婚夫的信,在京中官居四品。”
孙扬威停止念信,有点泛愣了。
此时一条黑影闪过,如风中柳叶一般划过大家眼前,到亭边手一伸,借着力就飞上了亭子顶。
是羽,没想到他的轻功好得惊人
羽杀气腾腾地冷眼看着孙扬威:“还了”
孙扬威一骨碌站了起来,桀骜不驯地一仰下巴:“京中一个送银票的,这里还有一个出头的。”
“找死”羽一开口,我就知道他要动手了。
阳痿小子死了我不担心,而是担心万一孙刺史得知宝贝儿子挂了残了,还不向羽拼命。我赶紧急着喊了起来:“他是孙刺史儿子,不要伤了”
在我叫声中,孙扬威‘呯’的一声,中了羽的一拳,从亭子顶如断线风筝一般掉下。
阳痿小子不能出事,我只能一咬牙,闭着眼睛扑上去当肉垫。但立即被拉了回来睁眼一看,是砚茗拦住了我,而孙扬威被御怜花给接住了。
砚茗和御怜花居然肯出手,我有点吃惊。
御怜花放下孙扬威,对着亭顶上的羽一个作揖:“多谢手下留情。”
羽不回应,还是站在上面,一动不动,好似他原来就是亭子的一部分。
孙扬威却不领情,恼羞成怒地拿起信就撕,几下就将信飞快地撕成了碎片。
“什么破信,还你”他将碎片往我脸上一扔,随即纸片随风吹散了。
一直提着的心,仿佛也被撕碎一般。加上平时里的种种憋在心里独自承受的委屈。终于象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我再也忍不住了,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我要哭,反正我还小,不哭心里实在难受。
“不哭,不哭,一封信而已,以后还会有的。我回去后就叫你夫君多写几封给你。”砚茗赶紧的掏出罗帕,弯着腰帮我擦眼,象哄孩子一般好声劝了起来。
但我不管,只管狠狠地哭,哭得是昏天黑地。
羽好似有点动怒了,跃下时,御怜花见不妙赶紧拦上去,对着孙扬威喊:“还不快跑,我们三个加起来也未必是他对手”
孙扬威一听这才慌了神,赶紧一溜烟的逃了。他虽然无赖,但也知道保命。
羽跳下后并未攻击面前拦着的御怜花,他站在那里,就象一把黑色的剑,散发着寒冷的杀气。眼睛只看着我,轻而简单道:“让开。”
御怜花立即让开了路,羽走到还在大哭的我面前,从砚茗手中接过了我。轻柔地将我象孩子一般竖抱起,随后离开了。
羽宽大有力的肩膀给了我许多安慰,我脸靠在他的肩膀上抽抽噎噎着:“我知道我很傻,但就是忍不住,忍不住。”
羽还是没有说话,就是抱着我走进了我的屋子,随后转身出去了,没有多逗留一分钟。
眼泪渐止,哭完我猛然想起,羽不要去追那个阳痿孙子?极有可能,羽不声不响,有些事我都难确定是不是他做的。孙扬威万一象上回那个过来存心讹钱闹市的痞子一样,说是寻死短见的,莫名其妙吊死在五里外矮树林里。
最匪夷所思的是,带着三百来号人,已经令人闻风丧胆大强盗头子。半夜翻山渡河打算杀个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想攻下我们这头大肥羊,狠狠赚上一票。结果全部人集体淹死在河里,并且都是悄无声息的。直到天快亮时,守夜巡逻的人才发现河对面的靠岸河里,全是黑压压的尸体。官府查了半天,仵作细细看了尸体都说是淹死的。最后归咎于强盗作恶多端,遭受天谴未由结了案。
茶聊
茶聊
万一羽真的去找孙扬威就麻烦了,我顿时跳了起来。不顾还红肿的眼皮,跑了出去。
“见到羽了没有?”我见人就拉着问,急着满额头都是汗。
遥遥见到狗剩,于是我大声喊了起来:“狗剩,狗剩。”
狗剩跑了过来,还未等我开口问,他就略带不好意思道:“当家的,以后不要叫我狗剩了吧,我有大名”
狗剩的大名叫陈大年,他觉得名字不好听,上几个月刚闹着要改名,他帮自己起了个新名叫陈云鹤。我听到后皱眉说,他父母给他的只剩下名字了,还改什么改,要不就加个字吧。于是别人都开始叫他云鹤了,刚开始还暗地里笑话他,十三岁就五大三粗的,怎么看也不象只鸟,也只有我叫他狗剩。
我还有那心思考虑名字问题,急着满口答应:“好好,看到了羽没有?”
狗剩摇了摇头:“没呀怎么了?”
“没事。”我扭过身跑了几步后又想起了什么,立即转身喊起来:“狗剩,回来看到孙少府的公子孙公子了没有?”
狗剩对着我直翻白眼,我却急着问:“到底见到没有?”
狗剩还是回答了:“见到了,在‘姹紫嫣红’的散座里看舞呢。”
这叫什么事,我急得半死,那个撕了我宝贝信的阳痿小子却如此逍遥。谁叫他爹是孙刺史,否则我将他再象四年前一样,吊起来脱了裤子打
羽在人多的地方基本不动手,上次还是我受了欺负出了头。这次如果想打孙扬威的话,一般都会等到他回了他自己包院后再动手。
我稍微松了口气,想了想吩咐道:“派一个人去孙刺史家,找孙夫人报个信,就说孙少爷在这里。记住,一定要告诉孙夫人。然后这几天多派几个人看着孙公子,见到羽要靠近他,就说我有急事找他,让他立即到我这里来。一定要确保孙公子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