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为首的一个兵将枪头指向了我们,将车拦了下来:“朝廷有令,不得随意出入,还不速速回去!”
我扯着嗓子喊:“我有保信。”
“什么保信?小娃娃信口雌黄什么,滚!”兵将枪提醒一般刺了刺牛,刺得牛哞地叫了一声。
“想办法叫他们的长官出来。”我轻声对大郎说。
大郎立即堆着笑,又开始套近乎,说资历了:“好说好说,小的也是刚从北城边刚回来的。还是陪戎副尉,那里的张督头是小的军中兄弟,请这个哥通融一下,请见一下这里的都头。”
说什么是校尉,原来是个副尉,差了一级。还是个陪戎副尉,一听就知道大不了,就是陪着打仗当卫兵使唤的角色。但毕竟是个小吏,官大一级压死人,在这小村小院里也算是个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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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管其他的,大郎毕竟是个大人,又扯上了点在军中的关系,多少能有点效果。
那守城兵勇点狐疑地看了看他后,一个正坐在角落里一张半旧椅子上,衣服和帽子明显有点不同的人站了起来:“什么保信?没听说过,那么就拿来给我看看。”
这人一定是小头头,我立即跳下了比我个头还高的车,一路小跑了过去,恭恭敬敬递上了一个信封袋子,嘴里满是遮掩的好话:“这是我们县官开的保信,请大人过目。”
都头接过沉甸甸的用黄油纸裱的大信封,就大致知道了里面是什么东西,打开往里看了眼后嘴角露出不经意的笑后,一本三正经的正言喊道:“既然有保信,那就过吧!”
于是我们坐着牛车就进了城。城里比镇上大了很多,但是人却很少,只有少量的商铺还开着,看来也是受了点瘟疫影响。
“当家的,你给的是什么保信?”狗剩忍不住轻声问。
“什么信?是能让鬼都能推磨的东西呗!既然有人能将我的人出钱领走,必定是进城后转大路走。他们能走,我们也能走!”我左右看着,虽然店铺不算多,但也有许多稀罕玩意。等事办完后,过来购物一把,也算过把瘾。
“鬼都能推磨?”狗剩迷糊了。
万贯却很是明白:“给了多少过路费?”
“还可以,二百文。”我悠闲自在的回答。
“二百文!”大郎和狗剩差点没跳起来,牛车都震了震。二百文钱可是笔大数,能让一个四口之家紧巴巴的过上十天半个月。见我还是满不在乎的样子,他们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反正给了也给了,不可能要回来。
我却不去府衙,而是叫大郎打听一个人,那就是我一岁时见到过的孙大人。看来孙大人确实在这里当上从六品少府,钱真是好东西,从九品预备县令,一下成了从六品,要不是周员外的捐助,他到现在不是瘟死就是最多当上个八品县令。
问清孙大人的官宅在什么地方后,摸上门去。
门口按规矩交上帖子,说是周员外的故交,并且塞了爱理不理的看门家丁四十文跑腿费。家丁立即不用催得,飞快跑了进去递求访贴。
已近傍晚,孙大人已经从官衙回到了家,一听是周员外故交,也就叫家丁来请。见到我们上下打量一下后,站起对着大郎作揖询问。
幸好上门前我们都换上了最好的衣服,看上去有点象财大气粗的富贵人家,否则穿着布衣粗麻一身牛骚臭,这个官场里混的大人还会多看我们一眼?随便说二句,就立即端茶送客了!
也算见过点世面的大郎,见到了少府这样的大官居然还是涨红了脸,拉着狗剩赶忙跪下请安后指着我结结巴巴道:“小的只是跟班,这才是我们当家的。”
孙大人瞪着个眼睛看着刚有桌子高的我,半天还没回过神。
“请大人安!”我学着电视里的女人,双手放在腰部一处做了个侧揖:“小女子是四年前大人上任前参加践行宴的百花,老年得女的刘老汉女儿。是尊夫人抱着我进周员外家,不知大人还记得否?”
“记得,当然记得!”孙大人顿时恍然,顿时抚着已经及胸的长须,哈哈大笑起来。就算不记得那时我对着他夫人喊一品诰命,也会记得我拿着帝王级粗棒敲银子的“可爱形象”,那可是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对经典造型。
大约看在我小时候说了吉利话,让他仕途还较为顺畅,孙大人还是请我坐下。
当大郎和狗剩也想坐到旁边空位置上时,孙大人旁边的家丁咳嗽了二声,翻了个白眼。大郎和万贯立即将正在弯曲的膝盖挺直了,大郎还赶紧拉起了茫然不知已经坐下的狗剩,站在了我的身后。
“孙老汉现在可否好?”孙大人微微打着官腔,看看我身上丝绸绣花衣服值个一、二贯钱,避重就轻地问我爹。
“今年和我娘一起去世的。”我叹了口气,随后转了个话题:“一直承蒙孙大人爱戴,小女子总算渡过了难关,家境也有点好转。今年我县遭了瘟疫,去镇上未见周员外,又记得大人,一直念念不忘孙大人的好。所以过来一方面打听下周员外的下落,另一方面也过来问个安。”
穷亲戚朋友不敢认,家境好的认不认就无所谓了。
一提到周员外孙大人也叹气了:“周员外未出城前已经遭了病,只能留在镇上不得放行,他家上下应该均以过世。”
心里很是一喜,周员外一死,孙大人经济后台就没有了。现在朝廷捐官是明着圈钱,没有钱寸步难行!而县里的每家每户只要存着的钱,全被我挪了回去,我有的就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