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我一看心中一喜,居然还牵来了五头黄牛。立即迎了上去:“快去喂饱它们,喂了不要太多,尽量选软一点的草料。”
含泪拍着这些饿得已经皮包骨头的牛,今年春耕正需要它们。
吃完午饭,孩子们坐在院子里,摇头晃脑地跟着逸风奶声奶气地读着《三字经》。我坐在一旁台阶上,看着这些孩子。熬,一定要熬过去!孩子只要活着,都会长大,只要过个二三年,瘟疫就可以过去,而现在十一二岁的孩子就可以长到十四五岁,到了那时日子会越来越好过。
于是开始过起了集体生活,我将每家每户的房子从新做了安排。有专门放衣服的、有专门放油盐酱醋的、有专门放桌椅板凳的。。。
腾出了二间比较近而且较好的房子,里面放满了床,男女各一间房、分开睡。每人四套衣服,放在各自的床上。衣服破了有女孩子补、不能再补时剪开当补丁。衣服小了或者不能穿的时候,再到放着衣服的仓库里取一套合适的。反正都是孩子,只要穿暖了就是,无所谓好看不好看。
厚帐之内的暖意驱散了屋子外的春寒,我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着,还在计算着,现在还余多少粮食,大约可以撑多久。
只听到逸风小心翼翼的试探:“百花。。。睡了吗?”
我发出慵懒的鼻音:“嗯。。。”
“我能不能不睡在这里?”逸风胆怯地问,见我不回声,过了会又开口轻声地呼唤:“百花。。。”
我翻了个身,继续装睡:“嗯。。。”
“我能睡到大屋里去吗?”逸风又问,我继续不回答。
等他问了四遍后,我才恼怒地一把掀开厚布帐,对着躺在床对面的一张床上的逸风骂道:“不行!又不是同一张床上,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个书呆子,说什么男女有别,不是夫妻不同同床共枕。我说那么立即结婚吧,他又说法律规定我们没到年龄。
我绞尽脑汁说梁山伯和祝英台不是睡一起,他说没听说过。最后我只能说一个人睡害怕,他才肯在屋子里睡,但必须是再支一张床,我晕呀!
逸风躺在床里,没了声音,过了会喃喃问:“百花,粮食还够吗?”
我翻身继续躺着嗯了声:“应该够到夏天,再过几天天气更暖,等地里能长出东西来,就可以吃点别的,柳叶、榆钱、莲藕。。。希望能有个好收成呀。。。”
逸风闷了半天,缓缓道:“百花。。。”
我有点恼火了,压低了嗓音凶巴巴警告着:“不准再说去大屋睡,我们都是领导,要保持神秘才能指挥他们。你再敢说去大屋睡,我就立即爬到你的床上抱着你睡,反正我还觉得有低点冷。”
“不是的。”逸风一时无语,好半天喃喃着:“我想说,百花,辛苦你了。。。”
顿时所有不快消散,我简直比吃了蜜还甜!一晚上睡得很香,第二天精神百倍的,如同多吃了三斤发酵面一般带着男孩,牵着牛下地指挥耕田了。
种田吃饭
一定要看着这帮混小子,否则一有机会就偷懒。也不能怪他们,只有十岁出头的年纪,却干着大人的活。连人都没有犁高,却要套着车,扶犁。
犁一个人扶不住,就二个人扶,八九岁的男孩牵牛赶着。近百亩的地,让这些孩子耕,我也于心不忍,但劳动力就这么点,他们不去干,秋后等大雪纷飞时,就等着饿肚子吧,这里可没有人民政府专门拨款拨粮救济。就算皇帝老儿愿意管,等通报到京城拨款,层层剥皮割肉,大约到了这里我们也基本用不上了,直接挖几个坑埋我们的白骨吧。
半天过去终于耕完了五亩地,这些男孩已经累得怨声载道。
还未到院子一个男孩突然抽了抽鼻翼:“好香,象是红烧肉!”
“你饿傻了吧,还红烧肉。”狗剩咽了下口水,一巴掌拍了过去,打得他直摸脑壳。
“我好象也闻到了!”另一个男孩也跟随着说。
顿时象脱了缰的野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往院子里冲。他们一看顿时大乐,确实是红烧肉,每个去耕田男孩的碗里都放着一大块切得四四方方、油光红亮的五花肉。
也顾不上叫唤着累了,都拿起了碗和筷子,大口大口扒饭吃肉起来。
一个女孩也给我一碗带肉的碗,我摇了摇头,将碗给了逸风,端起了一碗只浇了肉汤的碗。
羡慕妒忌的目光全投向了逸风,他赶紧的摇头:“这是给耕田吃的,我没去。”
“你给我吃!”我一瞪眼,吓得他把拿着碗的手缩了回去:“外面教书先生吃得比村长都好,现在识字的就你一个,你给我好好教,让大家都能写信看书。我没耕田,只是看着他们耕,所以不能吃。”
见其他孩子都眼巴巴地看着耕田的男孩大口吃着喷香的红烧肉,口水混着碗中加了肉汤的米饭往肚子里咽。
“想不想吃肉?”我扒了几口米饭后嘿嘿笑着。还用问吗,一个个眼睛都快飞出来了。于是趁热打铁道:“下午他们去耕田,你们去播种,把早上耕好的地都给我种完了,晚上每个人都加一小块肉。”
立即欢呼声一片!
吃完饭,趁着大家小憩时,我去地窖拿了块肉。天气越来越热了,地窖虽然封闭着,温度比外面冷很多,但原本冻得很坚硬的肉还是开始慢慢融化,要想存放时间久点,这些肉要么做成腊肉咸肉,要么只能吃了。咸肉需要盐,现在不知道瘟疫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官府开始放行,所以盐要省着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