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之念觉得自己这会儿就像是一块涨满了水的海绵,稍微收拢便能挤出身体的水分,可是下一秒又被扔进了水里再次涨满,反反复复。
正常人如果知晓自己的爸爸出轨并在外有个?小家,会是什么反应呢?
汤之念高一班级有个?同学,她的爸爸因?为出轨,导致父母离婚,此后变得郁郁寡欢、异常孤僻。不?到半年时间,她的父母各自组建了家庭,她却得了抑郁症,经常请假在家。
抑郁症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她随时都有轻生的念头。
最近一次听?到那位同学的消息,是她割腕自杀,庆幸的是被家中及时发现送去医院缝合了伤口,才没有酿下惨剧
汤之念忽然一屁股坐了起来,想到靳于砷最近也是这般的反应,简直和她高中那位同学如出一辙。
脑海里似有一根弦将汤之念吊起,她内心不?再有任何纠结,穿上鞋子,果断地跑出房间,朝靳于砷的房间跑去。
一路畅通无阻,今天?靳宏峻不?在家,靳家也显得有些冷清。
噔噔噔上楼,直奔靳于砷的房间,然后再按门铃,外加疯狂敲门。
好半天?没人回?应,汤之念干脆大喊他的名?字:“靳于砷!”
房间的隔音效果好,汤之念喊破喉咙靳于砷都不?一定能听?到。但是门铃声?他早就听?到了。
某人不?情不?愿地下床,趿拉上拖鞋,懒洋洋地去开门。
门一开,汤之念刚才那副彪悍的气势瞬间弱了下去。
冬日夜晚的室外温度只有几度,靳于砷的房间里保持着二十几度的恒温。他穿一件单薄的白?色短袖,身影高大如一颗松柏。房间里开着落地灯,依旧还是昏暗,那抹暖黄色的光线被阻挡在他背后,衬得他整个?人蕴在寂寥里,说不?出的可怜兮兮。
“有事?”靳于砷垂眸,懵懂的视线落在汤之念身上,只剩无害。
汤之念听?出他的鼻音,问:“你感冒了?”
靳于砷懒懒地“昂”了一身,转头往屋里走。汤之念下意识跟随他的步伐,进入他的房间。
“吃药了吗?”
“吃什么药?”
说话间坐在沙发上,他顺手拿了个?抱枕捂在怀里,懒骨头似的,又倒头在沙发上闭上眼。
好困。
汤之念误以为靳于砷身体不?适,追过去半蹲在沙发旁,伸手去抚摸他的额头。
冰凉的手心让靳于砷一个?激灵,他睁开眼,双眼里的雾气似被吹散了,一把抓住汤之念的手腕。
“你干嘛?”
汤之念眨眨眼:“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
“发什么烧?”
“你不?是感冒了吗?”看?起来状态也不?是很好。
靳于砷嗤了一声?:“谁规定感冒就要发烧啊?我又没有那么脆。”
你看?起来就很脆皮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