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哥你还好吗?”看着张默脸逐渐有了正常人的血色,江川才敢问。
“我没事,不过是想起来了一点不太愉快的东西。本来已经很久都没这样了,我还以为我已经好了。”
江川带着歉意说道:“默哥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会有这么大反应,我不应该提起让你不开心的事情的。”
张默虚弱的笑了笑,说:“不怪你,我本来以为我已经走出来了的。”
“默哥我会努力变成我哥哥那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的,所以你能等等我吗,或者你能像喜欢我哥那样喜欢我吗?”
江川鼓足勇气了才敢说出这句话,他也不知道说出这句话之后会面临什么,张默会是什么反应,只是他再不问出来就真的快疯掉了。
张默直接一整个傻掉,化身成锅盖头白猫疑惑的伸了伸脖子:“啊?”
“我,没有喜欢过你哥哥啊?”
江川嗫嚅道:“我都知道了,前几天你在说梦话,说什么电子厂会爆炸让我哥不要去,说只有他一个人了……我不是在怪你,我是在怪我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变得成熟,让默哥一直这么照顾我。”
张默仔细回想了一下,说:“我前两天确实做了个电子厂爆炸的梦,但主角不是你哥,而是你。”
江川听到的以为是在挽留江山的话语其实是对自己说的,那他这么多天的纠结与烦闷显得他更加幼稚了,而且还特意为了更像江山准备去烫头,现在看来真的是蠢透了。
他努力压低脑袋想要降低存在感,张默揉了揉他的脑袋问道:“你这两天哪哪都不对劲就是因为这个是吗?你觉得我喜欢你哥哥?”
江川羞红了脸点了点头。
张默没忍住笑了出来,笑够了之后才揉着江川的头说:“原来如此啊,怪不得你要去烫头发……你放心好了,我跟你哥哥就是普通朋友的关系,至于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你长得像你哥哥,而是因为你是江川我才喜欢你。”
“真的吗?”
“真的。”
张默等江川下班的时候去买了一束白菊,两人一起将他放在江山的墓碑前,江山的墓碑前被放了很多束花,足以证明江山生前到底有多少人信赖于他。
“哥,我带我…媳妇儿来看你了,你以后不用再担心我的终身大事了。”
江川第一次带被称之为另一半的人来看望哥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张默笑着将一块巧克力放在白菊旁说:“江山,谢谢你把弟弟送到我身边,我相信我跟他的相遇一定是你在天上指引,我以后会跟江川好好在一起的。”
两人在夕阳下牵着手漫步。
回到车上后,张默迷迷糊糊睡着了,不过没有再做恶梦。
江川会想起张默说的“我本来以为我已经走出来了的”,如果电子厂爆炸的主角是他,那就不存在什么走没走出来的,哪能让张默情绪失控的人会是谁呢?这么说起来,好像从来没有听到过张默说过关于自己的亲生父母和养父母,只是知道养父母已经去世了,难不成是关于他养父母的事?
到家后江川没有叫醒张默,从副驾驶上轻轻地抱起张默,一路抱回了家放在床上。
随后他掏出手机查询张默的过去,才知道张默的祖籍也是北城人,十六岁荣获全国大提琴赛金奖,二十岁加入自己所在大学创立的sa乐团参加巡演。接着就是关于张默获得的成就,只在一个很模糊的采访中,张默亲口说了自己的身世。
亲生父母因为煤气泄漏爆炸去世,当时还只有六岁的他因为上幼儿园而没有幸免于难,八岁时被一对法国华裔夫妇收养,但这户家庭在张默十七岁时因观看张默演出发生火灾而不幸遇难。
江川只是看着这些消息便觉得心疼,短短十七年却经历了两次至亲的离世,后来好朋友江山也离开了人世,还都是因为火灾去世,自己刚刚在车上还因为感情问题导致张默不得不想起这段回忆。
他回头看向床上睡得正熟的张默,没绷住差点又要哭出来了。
他江川一定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不能再让张默遭受这种生死离别之苦,以张默发病时的状态来看,如果他一旦出了什么意外,张默很难独活下去。
张默喃喃道:“怎么没人啊……江川,呢……”
江川洗漱好后换上睡衣,钻进被窝中将张默紧紧抱在怀里。
该结婚了吧,至少结婚了就真的跑不掉了。
朦胧间,江川穿过一层充满绿意的丛林,丛林的尽头是正在躺椅上缝补着他因为打架而破了个洞的裤子的爷爷和切着西瓜问爷爷自己在哪的江山。
“哥。”他几乎哽咽了声音。
江山回过头望向他,拿起一块西瓜递向他,笑着说:“你怎么才回来啊,我和爷爷都等你好久了,田里的西瓜熟了,可甜了。”
爷爷将裤子放到一旁,看着走过来的江川笑骂道:“你又去干什么了,衣服弄得这么脏,等会你哥哥洗衣服又得边洗边骂你。”
江山上下打量了一下他,抬脚轻轻踹了一下江川的屁股,“都说了让你别打架了,你怎么又弄成这样,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哥,我打赢了!”江川兴奋的举起手中的战利品。
江山拿过江川手里的那支奥特曼外壳的笔,温柔的擦了擦江川脸上的泥渍。
“哥哥送给你!”
江山脱下江川的背包,江川带着战利品又跑到爷爷面前炫耀:“我从凯辉那把哥哥给我买的笔抢回来啦!凯辉被我打的都不敢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