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医生问余杭白:“你额头的伤要不要抹点药?”
余杭白愣住,什么伤?但他没多问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谢谢。”
病房内只有月光落进来,照得余杭白凄凄楚楚,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瞧着病床上的人,他想摸摸他瘦下去的脸,想捋顺他的头发,想碰碰他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受了伤的手,可是他不敢,怕吵醒他,怕他醒来后怒瞪自己的眼,怕他赶自己走。
过了好久后他开口,哽咽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喜欢骆可。”
“给你惹麻烦了,对不起。”
余杭白垂下眼睫,泪水滑落,他抬手擦掉再次向闻时京看去,浅色眼珠里爱意和悲伤同等重量,比月光还沉。
在黎明破晓前,余杭白撑着轮椅,把打着石膏的脚放下,站了起来。
轻轻将闻时京脸颊旁的一缕头发向后捋去,他盯着闻时京的唇看了好半天,然后他靠近,却在要碰上时移开,最后在闻时京的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个吻,以及一滴滚烫的眼泪。
再见了。
我这一生中最美丽的风景。
*
余杭白收到医院通知他闻时京醒来的消息时,他正拄着拐向飞机走去,手里捧着闻时京19岁那一年送给他的,那一束不会败的红玫瑰。
飞机冲上云霄。
这一次,他自己把自己放逐到国外。
“小叔,小叔……不要!”我猛地睁开眼睛,眼里的恐惧和绝望几乎要化为了实质。
“小叔,小叔……”我焦急地转动眼珠找着小叔这才发现我居然在间病房里,一时间眼前的景象和我刚才所经历过的一切重叠。
我恍惚了起来,一时分不清我现在是不是在现实中。
后面那颗牙齿又疼了起来,我舔了下,活动的牙齿带来钻心的疼。
所以——这是现实。
所以……小叔是在今天离开的!我掀开被子,拿起手机下了床,鞋都没穿向门口跑去,打开门时不小心撞到了王梓桐,我顾不得关心他撞没撞坏。
“小叔呢?”
“啊?余先生守了您一晚,今早回去休息了。”
我的心沉了下来,小叔并没有回家休息,而是回家拿了行礼离开了。
“去机场。”
“您还要在医院……”
“我说去机场!”
我吼着打断了他,一边向电梯的方向跑去,一边给小叔打着电话,完全打不通。
王梓桐从后视镜里偷偷向后瞄了眼,老板的脸色十分难看,瞧着很难过的样子,又是因为那个骆可?
我把脑袋靠在车窗上瞧着外面静悄悄落下的雪,情绪慢慢稳定了些。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所存在的这个世界只是一本小说,而我在这本小说里扮演一个炮灰渣攻,追妻火葬场而不得。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本书的主角居然是骆可,也就是说这个世界是为了他而存在,而其他人的所有设置都是为了搭配他。
“呵——”
我冷笑了声,想让我闻时京给别人当配角,还是垫脚石,该死!
另一个主人公则是秦肆意,在这本小说中他和骆可是属于互相救赎,所谓的灵魂因为遇到了对方而圆满。
而我闻时京最后将会落得一无所有,在小说中,骆可这次离开后我才意识到我是爱他的,为此我几乎疯魔。
书上是这样写的,圈子里的人都知道骆可是闻时京的舔狗,只要闻时京勾勾手骆可就算是跪着也会爬到他身边,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当骆可离开后,曾经那个高高在上,在商场上翻手云覆手雨的闻总彻底疯了,他几乎掘地三尺只为了把骆可找出来,偶尔从别人口中听到骆可的名字他就会情绪失控,那个天之骄子,流连花丛的浪荡子会在喝醉后哭着念着骆可的名字,众人这才明白,再骄傲的人也会沦为爱的流浪狗。
“哈哈哈哈——”这个癫公剧情真是让我发笑。
王梓桐有点害怕的又瞄了一眼,老板的笑好吓人,根本听不出丝毫笑意,反而觉得带着杀意。
里面我还有一句经典台词,我说:得到过骆可那样全心全意的爱后,其他人的爱于我来说不过糟糠。
垃圾台词。
现实中没有任何帮助的全心全意,很多时候只是负担而已。
真不知道作者是几级恋爱脑,能写出这么矫情弱智的台词,和这种癫到要死的情节。
在书中我最后还是找到了骆可,可骆可却不再满眼都是我了,我还发现他和秦肆意之间关系暧昧,因此我更疯了,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还绑了骆可,把他关在家里不让他出去,不让他和外界接触,后来骆可自然是被秦肆意救走了,我接着发疯,我不管合不合适,亏不亏本,只要是秦肆意的生意我就抢,背地里还使各种阴招,游走在法律边缘,最后公司被我搞破产,
一无所有的我再次抓住了骆可,想要带着他出国,期间我还想对他用强,但被骆可反杀。
没错,这本书把我写成了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人,最后还让我死在了骆可的手里,而这段情节只是为了要表达骆可的成长,表达他彻底和过去那个自卑求爱的自己割断,从此以后他踩着我的尸体得到了新生。
“操!”
我握拳重重锤了下座椅。
王梓桐:妈妈啊,我要不要换份工作啊?老板好吓人qaq
我闻时京接受过最良好的教育,在父母,小叔满满的爱意中长大,我不是那种没有吃过糖果,得到过一颗糖果就当成宝贝,念念不忘的小孩,我野心勃勃想要将家里的公司,将祖辈打下的这份基业做大做强,有目标,有理想,有规划,从小到大无不良嗜好,没有任何心理疾病,不乱搞男女关系,我会因为一个骆可自甘堕落到那种地步?